回望共“宿”情

夜来又梦见了本科时的学生宿舍,阳光暖暖,往昔舍友,还都是少年模样。

第三十九篇,是关于“宿舍”的“宿”字。

“宿”字是一个会意字,古时写作如下字形:

从字形直观来看,就是在一个屋檐下,有两样东西,左边是一个人字,右边的比较费解一些,像一种花纹图案。

不错,右边这个形状就是老式席子的花纹,过夜睡觉之用。

有一种农业文明的浓浓气息。

处在互联网文明前夜的宿舍,确实还是很接地气的。

我们当时的宿舍,家当主要就是两张架子床,两张旧式桌子。

简单的布置,弥漫浓浓的集体生活氛围。

盛夏时节宿舍内确实是席地而睡的,架子床太热,电扇也扇不到,并排铺席于地,可以稍稍凉快一些,像一个大通铺。

席子还有另一重作用,就是用于看电影,学校东南门处,原设有一个文化广场,没有座位,整个是一个斜面,夏天可以放露天电影,抱着凉席去寻一个地方铺开,可躺可坐,树影婆娑,繁星闪烁。

共用的桌子,也主要发挥共用的价值,有时候是拼起来打牌,四个人上场,八个人围观,甚至还打过麻将。有时候是拼起来聚餐,当时在外就餐很有限,常常班级组织自力更生,男生女生围坐,小火锅煮起来。有时候是拼起来锻炼,摆几本书就是个乒乓球桌。

两张架子床,上下铺的兄弟,当时常常有宿舍夜谈,天南海北聊一些话题,谈时事,聊爱情,讲恐怖故事,评授课老师,先是四个人说,渐渐地一个先沉默,两个再沉默,最后剩了一个人自言自语。

最开始还没有宿舍电话,整栋楼只有宿管阿姨那里有一部电话,通讯连接全靠安装在门口的一个小喇叭,每每周六的早上,都能听到喇叭里喊“305,305”,我需要迅速起身,穿戴起来,冲出门去,跑下楼梯,气喘吁吁地接起来家乡的声音。

后来宿舍有了固话,还常常搞恶作剧,夜深时打给隔壁宿舍,甚至拨给女生宿舍,被接起后又不敢说话,匆匆挂掉后大笑一场。

刚开始也没有电脑,娱乐靠一台几个人拼凑购买的十八手电视机,只能收到有限的几个本地频道,我们就像80年代电视机刚诞生时一样,一群人一起追一个电视剧,或者一起看一部港片,还自动引发剧情讨论。

隔壁宿舍最早的一台电脑,成为当时的娱乐中心,一票人各搬板凳在狭小的宿舍空间内入座,看光盘进入光驱,“20世纪福克斯”的背景音响起,是周末的难忘时光。

宿舍生活里还穿插了两个很有时代特色的东西,一个叫做“复读机”,会偷偷录了宿舍内的一些谈话,反复播放,有莫名的喜剧效果。另一个叫做“文曲星”,人手一个,简直就是当时的SWITCH,互相比拼游戏的得分,倒是忽略了英语辞典的功能。

我们拥抱了那样一个承前的岁月,我们也被推着跨入了启后的时代,小喇叭还依旧挂在门口,宿舍里已经手机、电脑、网络汹汹而来,我们满怀憧憬,进入新的世界,和过去告别。

时代越来越快,我们也越走越快。

共“宿”的少年们,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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