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同学还小的时候,曾经有过几次非常气愤的对我说:“你们大人真讨厌,特别喜欢捏小孩的脸,我就想捏着他们的脸问他们‘这么捏你疼不疼,疼不疼’!”看着她气的通红的小脸,我只好告诉她可以大声说不喜欢别人捏脸。不过其实她真的一脸嫌弃的大声喊“别捏我脸”的时候,我还是挺尴尬的,也会装模作样的对人家说“这孩子,没礼貌”。我想起这件事是因为看到现在的me too运动中,那么多女性受到骚扰后居然会觉得是自己的错,或者在恐惧和羞耻中还要责备自己不够大方,不够宽容。
人们对男孩叛逆的宽容普遍高于女孩。所以女孩在成长中更容易被要求顺从,否则就是“没有女孩样儿”。我的朋友在30多岁的时候,对我说她现在才明白原来爸爸的男性同事在她十几岁的时候还捏着她的脸说话也属于性骚扰。而她当时向她妈妈抗议时,妈妈却嫌她大惊小怪,说“那是人家喜欢你”。以至于现在每当有一些她不太喜欢的异性赞美她或者对她表示好感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很恶心。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了,但就是忍不住。她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当你不感冒的异性对你表示赞美的时候,你会觉得很羞耻,甚至会讨厌自己身上被他赞叹的特质,我想我们应该不是个例。因为小时候,当我们被异性突破界限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的时候,我们的感觉被判定是错误的,不应该生气。所以我们没有学会平和的回应,和明确而坚定的拒绝。只能通过想象自己是一个受害者去让自己理直气壮的生气,于是往往会产生特别过激的反应。
现在面对11岁的雨同学,我不会把自己都难以处理的问题交给她自己去解决。我会站在她前面平静的推开朝她伸来的手,告诉她,她的感觉很重要,我尊重她的感觉。
看了很多女性在讲述自己被骚扰的故事的时候,下面有很多人在评论里说了自己遇到的不难么严重,但又确实让人难受的被骚扰经历,很多人还在困惑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小题大做,自己遇到的到底算不算性骚扰。我想说的是,当我们不再让别人来判定自己的感受是否正确,是否应该时,我们就有力量平静而坚定的对这样的事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