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我,一聽到“信仰”二字就覺得是特別神聖的東西,但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不知道自己的信仰是什麼。
我從小就喜歡寺廟裏的靜謐和清涼,還有那股強大的令我的心格外平靜的力量,我曾經很好奇這力量從哪裏來,雖然找不到出處,卻能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它。
我喜歡古詩詞,尤其若在其中看到“寺廟”“禪”等字眼就更是感到歡喜。我喜歡禪詩的意境,雖然很多時候無法用語言精準地表達出那美妙,但我始終覺得那是一種純粹地不沾染一絲泥土的境地。
我確定自己的信仰,是2008年在山西五臺山上拜師以後。沒有拜師之前,我親近佛教,但總是不能很確定地說:“我信仰佛法。”拜師後似乎終於給了自己一份篤定:“沒錯,佛法就是我這一生要追尋的信仰!”
雪漠老師說――
“真正的信仰,不是道理,而是一種詩意,是一種靈魂深處的大詩意。這種詩意是一個人通過實踐,清除了他生命中的所有污垢,然後從靈魂中噴湧出的獨特世界。這個世界,承載了他生命的全息,也承載了整個人類的全息。”(《一個人的西部》p.274)
我想,此時的我正走在用佛法的智慧凈滌我生命中的污垢的路上。此生的我,累世累劫的我,裡裡外外不知藏匿了多少塵埃,我從不懷疑佛法的智慧,但我懷疑自己的業障這輩子是否能消解乾淨。每當我打坐時,我便做觀想,觀想佛菩薩的智慧、慈悲、清涼之光穿透我的全身,像一道光束一樣於頭頂貫入,從腳底湧泉穴清理而出,而每次清理出的都是彷彿沒有窮盡的黑色的濁氣、病氣和污氣。
“有信仰與沒信仰的區別在於,前者不強求世界,只求自主心靈;後者想改變世界,所以註定會失望。”雪漠老師如是說。在我看來,有信仰和沒信仰之間還有一個區別在於,有信仰的人,會尋找與之有同樣信仰的大成就者作為自己的榜樣、燈塔、參照、航向,比如通過閱讀他們的傳記、他們的作品、他們的思想來調整自己的方向;沒有信仰的人是沒有參照的,走了彎路、錯路也不知道,瞎耽误功夫。
拿我來說,雪漠老師就是我的榜樣。在閱讀了他的《無死的金剛心》《光明大手印:參透生死》《光明大手印:實修心髓》《一個人的西部》等作品之後,雪漠老師對我的影響越來越深刻,我向他真修實證的精神、勤奮好學的態度和不斷打碎自我、完善人格的追求學習,纔有了當下這個正在蛻變的我。和幾個月前的自己相比,進步的足跡是清晰可見的。這就是榜樣的力量。這就是人生的取捨。
盡管如此,我的執著依然頑固地與我共出入、同呼吸,比如我對完美的執著。
“有時的完美,是一個可怕的詞。因為它不一定是升华的產物,也可能是一種我執。區別是,前者想給世界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不斷完善自己,不斷破執;後者追求虛榮感和成就感,所以不斷擠壓自己,執著於小我的得失。”(《一個人的西部》p.275)
對,就是這要死要活的虛榮感,令我患得患失,不得安生。關鍵在於,理性的認知,頭腦的意識,都是沒有用的,想到卻做不到無論如何只是徒勞。這時除了領悟“萬法皆空”的真諦外,重要的是做,是破,是執行,是取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