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座城市的十字路口,等待红绿灯间隙的驾驶员突然失明引起了一场交通堵塞。一位好心的路人主动提出送失明男子回家,并在过程中顺手偷走了他的车,偷车贼一路上带着恐惧与道德谴责感最终难逃失明的厄运。失明男人的妻子发现丈夫的异常后已无暇顾及车被偷的事实,于是立即赶往眼科医院就诊。对于失明男子所描述的如同掉入牛奶海里般的一片白的眼盲症状,医生百思不得其解。他在翻阅各种医书与层层推断的过程中,发现自己也失明了,他觉得这是一场具有极强传染性的失明症。与此同时,失明男人在眼科医院遇到的斜眼小男孩,白内障老人和戴墨镜的姑娘等与之有过接触史的都相继失明。理智与速度告诉他应该把正在发生的时疫直接禀告卫生部,可人微言轻的他立即发现仅凭医生的名义是无法将消息传递到有关部门的,于是他转而向自己的上司讨论,而上司给出的回答却是在时机不成熟,时疫的消息会引起公众的恐慌。正当两人犹豫不决时,卫生部当机立断把所有失明者,包括与其有肉体接触的,通通收容起来并加以隔离,以防进一步传染。经过一番慎重考虑后,隔离地点选在了一所精神病院,因为它的布局优势可以让疑似感染者在无人指挥的情况下自行穿过空地与失明者住一起。最先被送往精神病院的人是医生,他的妻子为了照顾失明的丈夫,谎称自己也失明了,与丈夫一起住进了感染者的领地。起初当局会每天定时送来盒饭与清洁用品,大家也都遵循公平的原则分发食物。但随着失明者人数的不断增加,生存环境的不断挤压与食物的供应不足令人性的恶逐渐暴露无遗。宿舍里恶臭不断漫延,到处是丢弃的废物,以及随意大小便的污秽;在食物缺乏的情况下有人试图占有两份;对于埋葬同伴尸体的任务采取着不情愿的态度;感染者与盲人互相推搡与殴打。士兵也不再把失明者们当人对待,在他们取盒饭时,随意拿枪对其扫射。那个拖着一条腿努力求生的偷车贼奋力攀爬最后迎来的却是一排子弹,对于这场失明症中被隔离的人来说,政府采取的是隔绝危险,他们没有选择照顾病患。他们要求这些人履行爱国的义务,担负起应付的责任,抛弃个人考虑,却剥夺了他们作为人拥有基本生活保障的权利,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权。在失明者们失去自由的那一刻,国家已经决定把他们抛弃了,他们选择让毒液消失。人成为了国家维护秩序,维护和平与追求幸福的工具。政府的非人道主义令所有失明者开始惶恐,面对军人的冷漠,他们不再追求公平正义,道德意识逐渐崩塌,在失去秩序后,恶意延伸出更多的恶。生命与尊严都难以捍卫的弱者们开始弱懦强食。一些人偷窃食物独享多份;还有一些盲人则聚集起来拦截食物,他们手里拿着武器,要想吃就得付钱,甚至要各宿舍的盲人交出女性以换取食物。当那些盲人歹徒们以更邪恶的信念要求女性出卖身体以换取食物时,而那些男人们却希望彼此相互理解,没必要为此大呼小叫,毕竟大家都有饿死的风险。女性们遭受着一次又一次的凌辱,医生的妻子再也无法忍受假装失明的处境,她决定奋起反抗。这是一种女性之间所遭受同等境遇的感同身受让她拿起了剪刀,是一种对女性尊严肆意践踏的悲愤感让她把剪刀刺向歹徒首领。这一举动令所有人深受鼓舞,那个坚定的对医生的妻子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女人;那个拿着火机把火苗引向歹徒宿舍的女人,她们彼此同病相怜而联结起来的友谊带领着她们走出绝境。当医生的妻子带领他们走出精神病院时,整座城市的淹没让她明白,在盲人的世界里,一个人是无法独活的,唯有报团取暖,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当这群盲人举杯在微弱的灯光下共同庆祝时,那些在精神病院尊严丧失殆尽的日子已成过去,而在大雨冲刷过后,代替的是一种更顽强的生命力。在整座城市的人都失明以后,医生的妻子迟迟没有被感染,她是唯一看得见的人,也是唯一尚存的理智。在精神病院的日子里,医生的妻子一直努力的维持秩序,坚守内心的道德底线。她不厌其烦地告诉盲人们,"如果我们不能完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那么至少应当尽一切努力不要像动物一样生活。"失明症毫无征兆的来临,就如人类无法预知的灾难一般悄然而至,它是对人类文明的一场审判。当人类在失去他人的目光后,人性本身的欲望与道德底线逐渐浮现与崩塌,失去了光明的人们同时也失去了理智,代替的是冷漠,自私与卑劣。
人们脱掉了尊严与道德的外衣,随意解决生理所需,可以为了卑微的苟活而把女性推入邪恶的淫欲,以此来换取身体的温饱;可以为了一己私欲而互相伤害。在食物紧缺的情况下争相掠夺,随处可见的污秽毫无廉耻可言。从文明世界退化到丛林法则,人类的兽性逐渐显现。
在这如地狱一般的精神病院里,医生的妻子就如一团微弱的光火,她的耐心与徐徐善诱,带领着盲人们走出文明崩塌的世界。她的理智,她的同情,她的耐心与包容,让她没有失明。
当她默默地看着丈夫爬向墨镜女孩的床时,她没有愤怒没有嫉妒,而是以一个拥抱平息。她默默的充当着所有人的眼睛,为盲人们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努力维持并重建着他们内心已经消失的道德底线。她目睹了一切人性的恶,当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时候,当社会秩序将被缓慢重建的时候,她要装作没发生过,没体验过人性的黑暗的样子,像真正的失明者一样继续好好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