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树丽
我们是上午十点到家的。
到家之后我并没有干活,而是坐下来陪父母聊天,我甚至还打了一个本和笔,我想让父亲讲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这样我可以做一下记录,我想把这些故事写下来,留下来。
父亲非常喜欢给我们讲他的故事,在他看来这是价值感的体现,父亲在讲得时候,母亲也会加入自己的观点,虽然我们听不清母亲具体说得是什么,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融入感。
本来我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但这美好和谐的一幕却被大妹的到来打破了。
大妹是一个特别勤快的人,她一进屋就开始表达她的观点,比如为什么不开灯,为什么不开门,为什么不干活等等,在她看来,我们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帮助父母洗衣服等等,这对她来说才是一等一重要的事情。
和大妹相反,我觉得陪父母聊天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扫地做家务应该放在吃过饭后,这样也能顺便消化一下食物。
但是大妹不这样认为,她估计觉得“空谈误国,实干才能兴邦”,所以每次她到家之后就开始做饭劳动等等。而这次她要洗衣,收拾东西,她还把父亲的一堆鞋给扔到了院子里开会。
大妹的付出应该是最多的,她除了干活,还经常给父母买衣服,总是能做到细致入微,和她相比,我就low很多,用小妹的话评价“就剩一个嘴了。”
不过奇怪的是我这个常动嘴的人倒是非常受父母欢迎,我到家的时候,父亲总会说“你咋才来呢?”,而大妹到家父亲会来一句“你咋又来了?”这让大妹很是不满,好在她心眼大也不会计较这些。
就像这次大妹似乎对我的无所作为不满意,因为我到家又坐在那里不干活,于是她吩咐我把父亲的鞋刷了,我想把盆拿到屋子里,这样即可以聊天也可以干活,还可以凉快一些。
但是大妹并不愿意,她说她要打扫卫生,要扫地拖地,我们在屋子里碍手碍脚,她把我们给赶了出去,我惊讶地发现这次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甚至还带来了笤帚和拖把。
我们本来在屋子里聊得好好的,这下可好,大妹把我们全都赶了出去,甚至连母亲也被迫推着小车出来了。
换作是以前我不会听大妹的安排,但是现在我也懒得计较,毕竟她想打扫卫生也是一片好心,我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说实在,这几天天气很热,但凡出门就有一种被烤干的感觉,虽然我们坐在阴凉处,但是热气腾腾的环境下也不舒服。
刷完鞋然后洗垫子,整个一通忙活,我本来还想让父亲再讲讲他的故事,这样我可以做个记录,结果只能等下次我单独回家了。
父亲似乎并不怕热,他总是会在下午最热的两点左右下地干活,我们担心他中暑,但是他却说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热。
或许人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新陈代谢慢了,对温度就失去了敏感度,我见过很多夏天还穿着秋裤的老人,我想等我老了估计也是这样。
凡事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尤其是父亲,他对钱特别没有安全感,我辛苦挣钱但又特别不舍得花钱,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做到了省钱。
父亲会在村上有集的时候买很多的菜,比如茄子,我们村十天一个集,所以这些菜要够十天的量,但问题是他们两个人也不是每天顿顿饭都吃茄子,看着没有多少斤的茄子,吃到最后能烂掉一半。
大妹说父亲抠的很,这是事实,可是我了解了父亲童年时期的经历后,我对父亲有了深度的理解。当然如果你读过《热爱生命》这本书后你会明白为什么父亲对钱如此敏感,那是因为钱可以给他带来高度的安全感。
和大妹相比,我更多的是给父亲钱,当然我两个妹妹也会这样做,只不过这是我主要表达爱的方式,因为我了解父亲的需求,知道他最喜欢什么。
童年的伤害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治愈,可能有的人一辈子也治愈不了自己,那就无需自愈,换成他愈也是一种疗愈。
即便和父母我们也需要保持边界感,尊重他们的生活方式,比如他们对卫生的标准,比如他们喜欢把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比如他们喜欢吃油条等等,这是他们一辈子的习惯积淀,我们只能给出建议,但我们尊重他们的选择。
大妹虽然付出最多,但批评父母也最多,她习惯用自己的想法干涉,这就是她“掏力不讨好”的原因,她不了解心理,也不懂人性,她只是单纯地认为全心全意付出就是对的,这是她的性格使然。
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我们总说父母为子女操心一辈子,但反过来我们也在为父母操心一辈子。昨天听《常回家看看》这首歌,其实父母真正需要的不是你替他们干活,而是能安静地坐下来听他们说说话,陪他们聊聊天。
生活是用来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