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打卡机刷卡的时候,有人在他 背后敲了一下他的光头,他感到有些震惊和愤怒,震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厂里没有一个谈得上朋友的人,一个好到可以拿自己开玩笑的人。他这么想也许出于虚荣,这种虚荣让他觉得自己与他们与众不同,在心灵上一直暗暗为自己叫好和欣赏这种与众不同,否则这种虚荣会让他感到孤独的。他之所以震惊还因为他不喜欢开玩笑,尤其在大庭广众下被别人开玩笑,他不是一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也不是极其严肃的人,但他还是感到恼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这种冒失行为的冒犯。
“谁打我?”他回过头来说,一面收敛自己的怒容,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开不了玩笑的人,尤其在女人面前。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看见那个和他隔着几个人的A在笑。她有一米七左右,在公司里算是高挑苗条的了,绑着一头黑美的长发。他看见她那张干净的清秀的脸在露齿而笑,虽说她脸上有些轻微的雀斑可依然掩饰不了她皮肤的白。她一直笑着,笑得弯了腰,用手遮住了牙齿。其实她的牙齿可以说是皓齿的了。我知道打我脑袋的肯定不是A,她是个文静的女生。也许是女生也许结婚了,我不知道,也没有打听过。我知道打听回来十有八九自己会失望,要么她结婚了,要么有男友了。不过她结不结婚有没有男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已经三十三岁了,而她最多二十五岁,我喜欢她,但我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一个男人上了三十岁还在厂里打工,而且领着低微的工资,这种没有出头的依靠能给哪个女人的幸福带来希望。但我还是喜欢她,经常幻想着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姿势上她,不断想象着她快感来临时的各种神情。我想我肯定被以前经常看的各类小电影败坏了。我爱着,但总是空想而没有行动,在性强烈而又没法解决的时候我总是幻想着和她做爱来自慰。
他是喜欢她的,可以说是一见钟情,他太容易喜欢一个人了,但他内心脆弱而迷茫,几乎觉得自己丧失了爱的能力,因为他总是不相信自己能够长久的爱一个人,随着他对一个人的了解的深入,他肯定会感到失望。就是这些想法让他在别人眼中觉得他在爱情上懦弱无能而困惑。但是别人的想法看法和我有什么相关?他总是这样对自己说,所以也就没有任何改变。
那天薄材过来支援,A和几个女生也一起分配在他线上。他记得他安排她打冲床教她开冲床的情景,那时他转过头测着脸和她说操作冲床的动作要领和注意事项。她认真而文静的听着,不时会意的莞尔一笑。而他则深情的看着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几乎想钻入到她心里面去,他和她靠得那么近,几乎要脸碰脸的吻上了,直到主管走过来,训示他为什么开线要那么久,要效率没效率要产能没有产能,他才从发怔中缓过神来,对A尴尬的笑了笑,而A则红了脸。他想这应该就是他对她一见钟情的情景了。
但她知道而且确信不是A敲他光头,他对她太了解了,她文静得可以说胆小,她是没有勇气来敲他的头的,即使在爱的力量的驱使下她也没有勇气这么做,,况且他对她的感情一直拿不准呢!
他在排队的长队伍里仔细的看了看前面,他知道后面的人不可能是,从他头上被敲到他回过头来,之间的时间间隔如此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后面的人做这个动作而又不被他发现几乎不可能的。他发现在和他隔着一个高个男人后面,有个女生在弯腰着笑,她身材矮小加上又是弯着腰,如果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发现,况且她又是刻意不让他发现呢!但是她不由自主的笑声和她对A的话语还是把她暴露了,他总算知道敲他光头的是B。B长得还算漂亮的,瓜子脸,丹凤眉,虽说矮小,胸部却坚挺丰满得傲人,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他只好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