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不是你要以什么身份做事,而是你要去做什么。
有一天,我突然觉得,这个社会的逻辑是不是不太对。从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都遵循着这样一种模式:上学,考大学,找工作,结婚,生子再循环。但是,却很少想到这些对于人生来说,它本身并不是意义。这些本来是要来帮助我们寻找人生意义的,却成了意义本身。这样说,或许太空洞。你问我上大学为了什么,为了找工作,找工作为了什么,为了生活,那么生活为了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上,不是要完成这些任务的。
“黑暗向光明旅行,但是盲者却向死亡旅行。”
这些东西本来应该是我们生活的源动力,现在却要我们为了他们找寻动力。比如说,从小孩开始,我们要上学,本来是为了满足一个人的求知欲,我们思考,我们需要,我们再去学习,应该是求知的欲望催生着我们去了解这个世界,去学习。这里有教育体系问题,但也不仅仅是教育的问题,因为我觉得这样的逻辑广泛存在在我们的社会之中。
拿我自己举个例子,很早的时候就总要想,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从小学同学录开始就有这个问题,你想从事的职业。后来,偶然的机会,使我觉得记者这个职业挺好的,挺适合我的。但是,现在的我突然发现。真正重要的,并不是以什么样的什么去做事情,最重要的是,你要做什么事情。要做记者,揭露社会时代的问题或者传递社会的正能量等等,其实这些不依靠这个什么身份就不能做了吗,报道那些可怜的人,却不愿意过他们的生活的时候,我觉得我是卑鄙的。改变他们的生活才是最终的目的,而我是不是一个记者这件事情根本无足轻重。
在没有了解到社会时代的痛点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配去谈一个职业的。再举个简单的例子,小的时候,常常有人说想要当宇航员,吸引他们的或许是英雄光鲜的外表吧,那么小的年纪根本不懂得作为一个宇航员能够做什么,或许当我们知道我们能做什么,等到我们把问题研究透彻之后,想要的宇航员这个身份只是助推我们去做这些事情的工具。身份,本身并不是目的。但是,问题就是,等我们把一切想明白之后,我们是不是已经没有时间去具备这样的一个身份了。
所以,迎合会没有那么累。当这个社会已经处于这样一个逻辑之下,不能说是不行,大家也都过得挺好的。可能很多根本的问题根本就无法解决,比如有快乐就一定有痛苦吧,矛盾的普遍性。如果大家觉得没有必要改变,那就不要改变了。但是,按照应有的正常的逻辑会让人幸福的话,在一些事情上也是可以将思路做下改变的。比如,有时候仰望那些站在世界为人们发声的人,觉得他们侃侃而谈、从容不迫。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那么勇敢。但后来发现,好像不是这样的,当我没得说的时候,我就不应该站在那里,那些闪闪发光的人其实承受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没有思考的事情。应该是,当一个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问题、方法或者什么的时候,需要一个平台去发声,而不是仅仅的想要在某一个平台上去发声。
每天都觉得有一万种想法在我的脑海里炸裂。 那天看到刘瑜某篇文章里的一段话。觉得简直是替我说的。
长期的孤单中,就像一个圆点脱离了坐标系,有时候你不知道自己思考的问题是否真的成其为问题,你时常看不到自己的想法中那个旁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巨大漏洞,你不知道什么是大,因为不能看到别人的小,你不知道什么是白,因为不能看到别人的黑。总之你会担心,老这样一个人呆着,会不会越来越傻?
在女人堆里太男人,在男人堆里太女人;在学者里面太老粗,在老粗里面太学者;在文青里面太愤青,在愤青里面太文青;在中国人里面太西化,在外国人里面太中国....我觉得上帝把我派到人间,很可能是为了做一个认同紊乱的心理实验。
我这人其实一点也不孤僻。生活中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多么平易近人开朗活泼。有时候,我就是懒,懒得经营一个关系。还有一些时候,就是爱自由,觉得任何一种关系都会束缚自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知音难觅。我老觉得自己跟大多数人交往,总是只能拿出自己的一个子集,我很难找到和自己一样一望无际的人。
有时候,想这些事情也是不由自主的,由某些事情触发,就开始神游。想明白一些事情也是挺好的,想不明白也无所谓。想要写下来,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二十岁之前不想,以后可能不会继续想了。会投入到社会的洪流之中,有时候觉得这样有些可怕,就像浮生若梦这个词。但还是会踏实生活。就像梭罗说的那样,愿扎根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
而且,当有人写的东西刚好是你所想,这种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
这个世界存在这么多年了,大多的感触、道理都被讲尽了。你会发现身处不同时代的人也会有十分相似的感触。那一刻好像不管你们之间隔了几千年的时间,都感觉说这句话的人就在你身边,或者说,就在你心里。就连这种想法都在千年以前就被讲了出来。“虽世殊世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而这王羲之所抒发的又未尝不是他自己口中的“兴感之由”呢。我也对这句“兴感之由”情有独钟。
这句话,我有一半的感受相似,不能“喻之于怀”的感觉深深切切,但临文嗟悼算不上,反到是看到有人把我想说的说出来时,特别的激动和欣喜,也在那一刻,坚定了要写下去的想法,仿佛找到了文字存在的唯一意义。而且那一刻,觉得自己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