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天晚上的女生宿舍301室可热闹了,三五成群围一起讨论今天早上班主任口中所说的“转学生”蒋浩。
“听说人长得可俊呢!就像……恩……“室友小桃坐在床上摸着下巴认真思忖着,忽然“啪”的一声一合掌,尖叫道:“对,吴一凡!”
“还听说成绩也非常棒呢!”另一位室友也握着粉拳胡思乱想道。
“小北,你运气可真好,我可羡慕死你了。”
被羡慕的原小北倒没有像其他室友那样对转学生有任何遐想,在室友们谈论的时候,她躲在墙角抽风似地抱着自己偶像顾风的大头贴笑得花枝乱颤。被室友这一推搡,她脸上的笑容马上就垮了下来。
“你们要是羡慕明天你们去接他啊!”生气的原小北把顾风的大头贴收好后直接钻进了被窝。
谁愿意早上五点起来接那转学生呢?
原小北想来就气,原本计划着明天早点起来去买偶像演唱会票的,谁料半路班主任却告知她这个班长明天要早起去接个转学生。一个大男人还要接待?原小北当时微笑着的脸转瞬就拉了下来,她想问班主任转学生是不是奇葩,或者说是胆小鬼,可班主任哪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照着镜子一扭一摆的走了,留下原小北站在原地风中凌乱。
无奈师命难违,第二天五点原小北气愤愤的从被窝爬起,在室友们打鼾中咬牙切齿地出了宿舍。
好在是夏天,五点钟的天空虽然不是说很亮,但至少不会让原小北害怕,来到校门口,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倒让原小北清醒了三分,再看看篮球场上慢跑的门卫大叔,她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平息了不少。
其实早睡早起也挺不错的嘛!这样想着,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半了,班主任说转学生五点应该就能到。她下意识地望望周围,除了门卫大叔外都没见人影啊!老师是不是记错时间了?
她肚子有点饿,出去买了些吃的回来后已经是六点半了,见还没有人就走到操场旁一个长石凳上坐下吃早餐。因为走得太急,她把身边的人的行李箱绊倒在地。
“不好意思啊。”她在男生身边坐下,道歉后撕开面包袋吃得狼吞虎咽。吃的过程中她还不忘站起身左顾右盼,因为心急,她嘴里不停地冒脏话,让身边的男生忍不住抬起头望着她。
原小北囧的不行,卡在喉咙里的面包吞也吞不下去,她这时才注意到这男生,他长得很普通,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穿着朴素的像从乡下来的学生,最让原小北看不惯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以及表情都是冷若冰霜的。
一大早被放鸽子就算了还被人用神经病的眼神看,原小北气得不行,直接抱着自己买的早餐落荒而逃,连转学生也不接了。
她吃完早餐回到教室已经有七点了,还没来得及向同学们吐槽今早的倒霉事就见班主任拎着转学生进了教室,原小北抬头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男生么?
班主任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原小北身为班长竟违背师命,如果不是她早来学校,都不知道蒋浩要等多久,劈头盖脸的把原小北训得委屈极了,嘴巴张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她狠狠地瞪着转学生,明明他可以跟老师解释的,可他却什么也不说,原小北气得差点背过去。
好在下一秒同学们的反应让她气消了不少,班主任把蒋浩安排在原小北后面,他一坐下,同桌就刻意远离他,还用手捏着鼻子,周围的同学也纷纷做着同样的动作,这就代表,他已经被全班同学嫌弃了!
想到这,原小北也站起把桌子往前挪,还冷嘲热讽地说:“真可怜啊!”
2、原小北真的很讨厌蒋浩,不仅她讨厌,她整个宿舍的室友都纷纷对他敬而远之。原本以为转学生会是帅哥,却不料杀出个农村来的屌丝,人长得不行不说,成绩差也不说吧,最主要的是还不会做人,就拿原小北的事来说吧,他明明可以跟老师解释的,可他就不出声,气得原小北差点掀桌。更让原小北气得不行的是,他一点都不团结,比方说老师布置说要跟后面的同学讨论这道题的解法还可以怎么解时,原小北拿出热爱学习的劲儿扭过头去跟他讨论,谁料他却一句话也不说,原小北差点站起身喊你是哑巴吗?但好在她控制力好,只能自认倒霉。
很快蒋浩身上就出了报应,一个月后,学校的月考成绩出来了,他以年级倒数第一之势勇拖他班后腿。
当看到蒋浩的成绩单时,原小北本来很想哈哈大笑的,可她实在笑不出来,因为班主任把蒋浩调来跟她同桌了,还要让她帮他辅导。原小北非常不乐意,当场拒绝:“对不起老师,我帮不了他。”
“为什么?”
“他太蠢了!”
她亲眼看到蒋浩的身体震住了,报复的快感使她几乎疯狂,她说:“老师,我也不想跟他同桌。”
蒋浩最终被老师调到了最后一张桌,整日对着刷得泛白的墙壁自生自灭。
原小北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追星状态,整日逃课去外面收集顾风的海报,回来后会买一大堆食物分给班上的同学吃,但唯独蒋浩她从来不给他任何东西。
他就像被上帝遗忘的小孩,当所有人都兴奋地围在一起谈笑风生时,他却缩在角落静静地看着,眼神冰凉如雪。
活在自己生活圈中的原小北早已不记得蒋浩这人的存在了,如果不是他跟她说话的话。
细数一下,蒋浩已经转来学校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中他完全没跟原小北说一句话,但这天却破天荒的主动跟她说话了。
那是在放学后,原小北因为丢了顾风的演唱会门票坐在座位上哭得昏天暗地,任凭同学们如何安慰都无济于事,最后大家纷纷摇头走了出去。当时蒋浩在教室打扫卫生,扫完后原小北还在哭,甚至哭声越来越厉害,他听不下去了,直接拎起包就走,经过她身边时他却停了下来,从书包里掏出好几张顾风的演唱会门票放在原小北桌面上,轻叹口气后无奈的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别哭了。”
等原小北抬起头时蒋浩孤独的身影已经渐渐隐没在夕阳中,她望着桌面上整齐的门票,心底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
3、因为有了门票,原小北顺利进入了演唱会现场,她的位置也是前所未有的前排,所以当看到偶像顾风出场时,她疯了似的尖叫,演唱会一结束,她便胆大包天的跟他要签名,心满意足地离开现场时却在门口撞见了蒋浩。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穿着工作制服在出口处管理秩序,他面无表情的面对从他身边经过的所有人,看到原小北时,他嘴角微微抽蓄,却什么也没说。
原小北木讷的从他身边走过,老远了还扭转头去看他。她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人,于是蹲在一边等着,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了才见蒋浩一脸疲惫的从里面出来。
蒋浩一抬头便看到原小北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他什么也没说,从她身边走过,她立马跟过去,他们就这样肩并肩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
原小北觉得自己真奇怪,她干嘛要跟着他走啊?仅仅是为了谢谢他给的门票?那说一句谢谢就走啊!这样想着,原小北决定闭着眼睛霍出去了,她停下脚步拉住蒋浩。
“蒋浩,我……”可是,当面对他冰凉如水的眼睛时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我……”她的脸被憋得越来越红,周围不知情的路人还以为她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在跟自己心仪的男生表白呢。
最后她牙一咬,一本正经地说:“我帮你补习功课吧!”如果说刚才跟着他走感到奇怪,那现在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与落荒而逃的自己更让原小北觉得不可思议。
干嘛要说这话啊?还有,自己干嘛要跑?更无法原谅的是,自己的脸怎么会那么烫?他不会误会吧?
无数个问题像糨糊一样把原小北弄得头昏脑胀,她苦着一张脸地回到宿舍,室友们还以为她在为门票的事难过,纷纷前来安慰她,她懊恼不已,恨不得一头撞向墙壁。
虽然蒋浩对原小北突然改变主意显得没怎么在意,但原小北向来遗传父母的优良品质,说话算话,所以当看到蒋浩准备收拾书包离开时,她突然冒出的一句:“蒋浩等我。”引得周围同学纷纷对她行注目礼。
“咳,老师说了,为了不让你继续做拖油瓶,由我来帮你辅导功课。”心虚地证明自己清白后,也不管蒋浩愿不愿意,直接把自己出的题甩到他桌面上,吩咐道:“这些你做一遍,等下我检查。”
有人辅导当然好,蒋浩也没什么表示,抓起笔对着题目猛刷,结果当然是全部X。原小北望着他写得答案,痛心疾首地说:“哎,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吧,其实这些题都挺简单的,只要灵活应用公式就好,你再重新做一遍。”原小北跟他讲了一遍后重新吩咐他,之后借口上洗手间离开了教室。
等她绕了一圈回来后便看到偌大的教室只剩蒋浩,他趴在桌面上头深深地埋进试卷中,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轻柔地照射在他身上,像被戴上了光圈,把他整个身子照得闪闪发亮。
原小北看到这,脑海中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不帅,却耐看。
4、原小北与蒋浩第一次有肢体接触是在一次体育课上。那次的体育课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跟平常一样,训练完跑步后就解散,男生打球,女生则围在一起讨论哪个男生球技好,除了原小北。
身为班长的原小北被班主任叫去布置几天后的家长会任务,主要负责写写版报,在后面贴些优秀作品等,这些对于原小北来说都是小事,三两下她便搞定了,她准备去篮球场找室友们讨论偶像顾风的事,结果脚步才刚定在篮球场边缘,一个篮球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这边飞来,她还不知道,只觉得周围的同学都远离了她,用惊悚的目光望着朝她飞来的篮球。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的身子已经被人紧紧抱住,接着怦的一声,高大的身影就这样笔直的倒在她面前。
场面一片混乱,体育老师赶来后把蒋浩背起带到医务室,呆愣中的原小北也被人拉了过去。
好在没什么大碍,用不着去大医院,本来老师想让原小北去通知他家长的,却被蒋浩给拒绝了。
“别,别告诉他们。”醒来后的蒋浩近乎用哀求的语气制止原小北。他吃痛地捂着后脑勺,良久才用凉飕飕的眼神看向原小北,说:“你没事吧?”
原小北在他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她喉咙一哽,别扭地转过头去,良久才说出一句:“我……我能有什么事?”
“那就好。”不知为什么?原小北在那一刻突然觉得好感动,如果不是他的话,或许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她了。想到这,她诚恳地跟他道谢:“谢谢你。”
蒋浩大手一挥,把头埋进被窝里,说:“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吧,千万别打电话。”
原小北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起身走了。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蒋浩不让她叫家长?仅仅是因为没事么?或者是在农村不方便过来。也是,他父母可能在外地工作呢,他这样做肯定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可是,接下来的家长会,蒋浩位置上出现的家长却让原小北以及全校师生目瞪口呆。
来参加他家长会的竟然是原小北的偶像顾风,他穿着简单的便衣到来学校时几乎轰动全城。家长会上,他简单明了的向大家表明了身份,他说他是蒋浩的哥,还特地找原小北谈了一会儿,让她多多照顾他弟,费用那些他可以出,说完这些他便迅速离开了。
从开始到现在仿佛就像是一场梦,直到家长会结束后原小北还站在原地,活似一根木头人。
5、得知蒋浩的身份后,班上的同学对他已经没有之前的冷嘲热讽,反而对他非常热忱,只要是在哪遇见他都会跟他打招呼,偶尔去食堂吃饭会叫上他,对于这些改变,蒋浩心知肚明,却也不去揭穿,面对所有同学的热情,他只能在转过身后恢复之前的脸孔。
受自己偶像所托,原小北一口气为蒋浩讲解了三份试题,只要有空闲时间,她都会满脸期待地看着蒋浩,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出一些顾风的嗜好那些,比方说他有没有女朋友啊,喜欢吃什么?只可惜,他真单纯,只要原小北不提,他便闭目养神,就算提了,他也只是一笔带过。
经过一个月的辅导后,蒋浩成绩终于有所提高,原小北死皮赖脸的要蒋浩奖励东西给她,还指定说要顾风的演唱会门票,还是前排的位置。
“其他不行吗?”蒋浩淡淡地问。
“不,我就要他的!拜托啦!”
没几天,蒋浩便给了张门票给原小北,她又惊又喜,捧着门票亲了又亲,完全没看到身后蒋浩的脸已经黑成炭,也没听到他喃喃自语的一句:“你真有那么喜欢他吗?”
为了感谢原小北,顾风在演唱会结束后特意找上她说请她吃饭。原小北又惊又喜,经过大门时看也没看正在做兼职的蒋浩。更让她受宠若惊的是,她竟然被邀请到顾风的别墅里做客。所以当蒋浩回来后便看到原小北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顾风傻笑。
晚饭结束后,顾风还说欢迎原小北经常来做客,这话钻进原小北耳里简直像情话,她心里乐得像偷吃了蜜似的,以至于走到红绿灯时差点被一辆大货车撞到,还好被叫出来送她的蒋浩拉住。
“不要命了啊!”把她推开后蒋浩气急败坏地冲她吼。
原小北哪里有心情管这个啊,嬉皮笑脸道:“蒋浩,跟你商量个事呗,以后辅导都来你家行不?拜托啦。”
蒋浩拉着一张脸,丢下一句你自己走吧后转身走开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在原小北多次哀求以及软磨硬泡下,蒋浩还是同意了。
之后的每一天原小北都像做梦般的见到了自己的偶像顾风,把自己提前出好的练习题往蒋浩桌面上一放,之后乐呵呵地跑去找顾风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只要不毕业便能持久,不料在某一天,蒋浩跟顾风竟在门口大吵起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吵得很厉害,甚至还动了手。
原小北见后,脑门一热,想也没想便冲过去对着蒋浩一顿骂:“你干什么?他是你哥!你怎么可以打他?你还是不是人?”
“我跟他之间的事你别管!”蒋浩也火了,拉开原小北后又使劲砸了顾风一拳,两拳,此时的他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张着一双泛红的眼,露出锋利的牙齿想把对方撕烂。而原小北看着顾风被打像看着自己丈夫被打一样,心脏痛得快被撕裂,她冲过去推开蒋浩后连续甩了他几巴掌。
世界陡然安静了下来。
空气中血腥味不断充斥着原小北的鼻子,她呆呆地望着自己沾了脸皮的指甲,吓得连续退了好几步。
蒋浩的眼眶终于第一次积满了泪水,他狠狠地吸了吸鼻子,把头高高地仰起。
就在刚才,原小北打了他三巴掌,而这三巴掌,每一巴掌都是用锋利指甲抓过去的,此时的蒋浩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一片,但他却感受不到半点痛。
他笑了,第一次露出惨淡的笑,这笑在原小北眼中却是那么的恐怖,她怕,她怕他以后都不理她了!
终于,在蒋浩连续不断的笑声中,原小北蹲下身嚎啕大哭。
6、蒋浩有来学校,但他却再也不用原小北辅导了。
他变得比以往更加冰冷,他去理了个发,摘掉了黑框眼镜,穿着也没有了之前的朴素,一进教室,虽然脸上贴着创口贴,却也迷倒了众生,用室友的话来说,终于像吴一凡了。
室友们围在一起讨论他时原小北却看着自己的巴掌发愣。她想起那天蒋浩的笑就觉得特别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当时心里空落落的,像要失去什么一样。
她在蒋浩准备离开时拦住他跟他道歉,他没有奚落她,更没有高傲地离开,而是轻轻的与她擦肩而过。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原小北还以为自己要帮蒋浩辅导,一放学她便迅速走到他面前,把习题摊开,只是这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桌面上的习题就被一位女生给撕成了两半。
原小北记得她,她是班上最漂亮却最沉默的女生凌梦依。她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对她这样?
“够了原小北,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他的成绩真的差到要你来辅导吗?你以为他真的是个笨蛋吗?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原小北像被人用力甩了个耳光,身子猛地怔住。
她用呆滞的目光望着眼前眉头紧皱的女生,问:“你什么意思?”
“呵!我告诉你,以后你离蒋浩远点,你不是爱你的顾风吗?去啊,你去追他啊!”
“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啊!”原小北急得快落泪了。就在凌梦依想说的时候,蒋浩却突然站起拉着她出了教室,留下原小北呆在教室对着地上撕碎的习题发愣。
时间如白驹过隙,还剩一个月就是高考了,顾风的演唱会也即将来临,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原小北拿着演唱会门票却一点儿也不高兴。
她跟蒋浩彻底断了,即使在走廊遇见,他也没抬头瞧她一眼,每次她想张口叫他一声时,他都把头偏向一边,装没看到她。
一天劳动课上,班主任安排原小北去打水打扫下办公室,她一人提着两桶水吃力地上楼梯,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接过她左手拎着的水桶,还没反应过来,右手的水桶也被人拎走了,抬头一看,正是蒋浩。她心里挺乐的,想喊他,却见他飞快地走掉,仿佛她就是什么妖魔鬼怪,避之不及。
7、他们的关系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高考前,她在办公室翻同学们的志愿表时被他发现,而那个时候她刚好翻到他的,见他报读北大,她赶紧翻找自己的志愿表想改却被他从身后用手一把按住。
“你在干什么?”他低沉的嗓音吓得她笔掉在了地上。
她转过身憋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的想解释:“我……我……”
“你喜欢我吗?”他直视她的眼。
她紧咬住嘴唇,慢半拍的摇头。
“那你知道你在干嘛吗?”他咄咄逼人。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想弥补你。”原小北也霍出去了。
“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更不需要你的可怜!所以,别在那给自己压力了!”他按住志愿表的手松开,冷冷地看原小北一眼后转身离开。
而身后的原小北终于忍不住,整个身子脱神似的瘫坐在地。
原小北没有改掉志愿,就算改掉了也没用,因为在高考结束后的毕业典礼上,在同学们围攻逼问下,蒋浩终于说出了高考后的去处。
“出国。”他只淡淡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举起酒杯喝了一口。原小北不知道,他那时正透过酒杯在看她的表情。
“那班长呢?对了班长,上次顾风演唱会上他好像对你表白了,你没听到吗?当时你怎么一直望着出口处啊,是不是羞得想逃呢?”原小北被某男一打趣,整张脸白里透红,她轻咳一声后,随手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小北,那是蒋浩喝过的!”室友在一旁小声提醒她。她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噗的一声吐了一桌。
“怎么搞的啊班长,算了,不喝了,唱歌!”某男提议,接着自己抽风似的上去唱了一首《离别歌》
原小北被推挤坐在蒋浩身边,而他左边的凌梦依见她后却瞪了她一眼。
气氛登时变得有点尴尬,他们三个像木头人似的坐在沙发上看班上的其他同学搞怪,有些多情的男生还嚷着说要为自己心爱的人女生唱歌,一首首伤感情歌下来后连原小北都差点感动到哭。
“班长来一首!”被点名的原小北恨不得缩到沙发底下去,她笑得尴尬地摆手,指着蒋浩:“他去吧,让他去。”
被原小北这一说,所有人把箭头都指向蒋浩,无奈之下,他离开座位上去点了首曾春年的《放弃我是你的错》
旋律一播放,原小北的心咯噔一声,开始无规则的跳动起来。
她抬头看向被灯光包围的蒋浩,忽然觉得他此时就是站在舞台中央,而台下,是五光十色的荧光棒跟粉丝们的尖叫声。
“一起那么久,你却把我伤透……”
她忽然想起他第一次跟她说话,那是她丢失了偶像演唱会门票,在教室哭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从她身后甩来几张门票,跟她说:“别哭了。”
她还想起他为她挡篮球那一次,明明自己受伤了,他却问她:“你没事吧?”
她还想起那次,他从马路边把她拉回,凶巴巴的冲她吼:“你不要命了是吧?”
想到这,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流泪了。
8、“原小北,你知道吗?蒋浩本来也要做歌手的。”身边的凌梦依望着蒋浩说。
“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他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但听完后你必须得跟他说一句对不起。”原小北用力地点头。
顾风不是原小北的哥,他们甚至一点关系都没有,蒋浩的爸妈在他十岁那年就已经车祸死了,他只不过是顾风爸妈收养的小孩罢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收养蒋浩吗?”凌梦依突然转头笑着问原小北,随后冷呵一声,说:“因为是他们开车撞死了蒋浩的爸妈!”
得知这件事的蒋浩非常痛恨顾风一家,为了离开他们家,十二岁他就出去帮人打工,你也知道,十二岁谁要啊?可当时他特硬气,跪着求老板收留他,说工资少点没事,他可以积少成多。
你也知道,他刚转来的时候穿什么样,顾风一家人哪里对他好了?对他好会不送他来学校吗?
原小北,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那就是那天他跟顾风吵架的原因是因为你!顾风当着蒋浩的面说他老带你回去,碍他工作,蒋浩听了就忍不住,然后出手了,而你却伤害了守护你的人。
原小北一愣,想问什么,凌梦依却快速插入:“他喜欢你,他故意成绩差就是为了能跟你多接触,你要的演唱会门票并不是顾风给的,而是他花钱买的,你开口说什么他从来都不拒绝,可你呢,却因为顾风,处处利用他,这点我都看不下去了,可他还包容你,任你利用,我就住在顾风隔壁,看着他长大,却从没见过他这样对别人,你说原小北,你到底哪里好,让他这样处处为你着想。”凌梦依冷笑一声后,端起酒杯仰头猛灌。
唱到一半的蒋浩却再也唱不下去了,他丢下麦克风,用拳头顶着嘴巴跑出了包厢。
包厢内陡然安静了下来,原小北想起在办公室内,蒋浩问她你喜欢我吗?
“啊!蒋浩发短信来说他要走了!”突然包厢内响起一阵尖叫。原小北几乎是同一时间站起冲出包厢。
外面一片祥和,不远处几棵树上的小灯闪烁迷离。树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走近能听到他小声的抽泣声。
原小北抬脚缓缓地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心都跳得飞快。
她想起刚才凌梦依说的话,她说,你要好好跟他说声对不起。
她加快步伐走向他,在他站起还没来得及走一步时,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环住他的腰。
他的身子猛地一怔,她把布满泪水的脸贴向他的后背。
她说:“对不起,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