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回到学校后，我先去吃了晚饭。然后回宿舍，这个点，宿舍一般都没人，正好可以让我安静地看信。

打开信，没想到第一句，就是刘芳对我的表白。有些震惊，反复把这句话看了好几遍，才接着往下看。后面都是写为什么喜欢我，和之前我们一起发生的一些事儿在她心里的感想。最后，她问我，我们有没有机会可以在一起。

看完之后，我不知道怎么办。虽然我喜欢她，也早就从李凯那里得知她喜欢我，但是我对她的喜欢，还不足以让我认定，她是我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人。

那一晚，看完信后，我就坐在书桌前发呆。直到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刘芳发的，告诉我她已经顺利到达。

我只简单地回复她：“好，早点休息。”

经过考虑再三，我觉得沉默是最好的回答。并且在之后的一年里，我基本没有主动和她联系。她偶尔和我联系，我也只是简单的回复。

在我刚上大四的时候，李凯从老家辞职，去了刘芳所在的城市。他依然喜欢她，这一次，刘芳的拒绝没有让他放弃。他觉得自己就那么一直在她身边对她好，迟早她会感动的。

后来，我也考上了她所在城市的一所学校的研究生。只因为我的专业，全国就这所学校最好，我不想放弃。

既然我们仨又在一座城市，避免不了，偶尔一起聚聚。不过，一般情况下，我能推就推。只是刘芳经常来我学校找我，我无法总是躲着，就只能陪着她走走，一起吃个饭，然后找借口送她离开。

还好，我读研一的下半年，她快毕业了，得找工作，准备毕业论文。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找我。

那半年，她很忙，李凯周末都很少见到她。于是，他休息时，就经常来找我。

他来找我，通常都是说起刘芳，说自己不管怎么对她好，她似乎都不为所动。送给她的礼物，除了没法拒绝的，也都不收。他很苦恼，自己是不是该放弃。

他的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由他自己决定，我想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了，只是不甘心，放不下。

八

半年后，刘芳顺利找到一份专业对口，待遇等都不错的工作。

在她第一次发工资的那个周末，她叫我和李凯一起庆祝一下，我没有拒绝。

吃饭的时候，刘芳说她很开心，喝了不少酒，我和李凯陪着也喝了不少。饭后，刘芳说想去唱歌，我们又一起去KTV。

到了包厢后，刘芳说第一首歌她唱，我和刘凯当然没意见。她点了一首《最爱》后，让李凯去接着点。李凯让我去，我说自己喝得有点晕，想歇会儿，让他先去。然后，我就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想眯一会儿，醒醒酒。

音乐响起，刘芳开始唱。以前听过她唱歌，唱得很好。不过这一首歌，唱得比以往的任何一首都更有感情，也更动听。到高潮部分，感觉她好像哭了。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她正看着我，眼里有泪就出来。我一时间有些发愣，反应过来后，赶紧下意识地朝正在点歌的李凯看去。此时，他正看着刘芳，眼里有不舍和苦痛。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继续闭上眼睛。此时，酒已经醒来一大半。

刘芳唱完后，把话筒放下，对李凯说，她出去一下，让他接着唱。李凯“嗯”了一声。

她出去关上门后，李凯走到我身边，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并叫了一声“孟秋”。我假装睡着了被他叫醒，迷迷瞪瞪地看着他。

“看来，刘芳一直还是很喜欢你，”说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也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她。对吗？”

我没有回答。

他继续说：“既然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那就不要顾及我的感受，和她在一起吧。我知道这几年，她过得也挺痛苦的——爱而不得。我也想通了，努力追求过，就不后悔。爱她，看到她快乐幸福，我也会开心。所以，我退出。”

说完，他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和包，拍拍我的肩膀，“我先走了，好好对她。”

直到李凯离开，我才回过神来，开始认真考虑我和刘芳之间的事。最后，我决定和她好好谈谈，先交往一段时间，之后再确定以后得事。

这时，距离刘芳出去估计已经半个小时了，我赶紧给她打电话，但是没人接。我只好叫服务员到卫生间帮我看看。还好，她在。我又让那个服务员告诉她，我在外面等她。

大概五分钟后，她出来了，脸上的妆容已经被洗干净了，只是两个眼睛红得像桃子，这说明她躲在里面一直在哭。

看到她这样，我很心疼，伸手拉着她进了包厢，关上门后，再也忍不住，情不自禁地一把把她拉倒怀里，紧紧抱着，“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