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婵走在大街上,慢慢地、漫无目的似地朝E路方向走去。她害怕碰见路人,低着头,埋着脸,突然她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又将脸高高扬起。

“干那种事的人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怕呢?哼!”她在心里想着,咒骂着自己。

她脸上挂着泪痕,却摆出一副傲气的表情。

“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怎么能怪她呢?她就像一个天使一样,我又是什么呢……

“我真想知道人最害怕的是什么?他们最害怕的是失去,失去自己拥有过的东西,可是我拥有过吗?我连拥有的资格都没有,我能指望什么呢?”

“我最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把自己活脱脱活成了废人,一连好几天躺在墙角里,看着自己的心爱之物遭受蹂躏,我却只能躲在墙角,想着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进去呢?进去让他们惶恐不安,让他们停止掉那令人作呕的事情。”

“凡是事在人为,我当时就应该冲进去,撕毁他们的衣物,将耳光甩在那个男人脸上,让他们当着我的面蒙受羞耻,让他们迷人温柔的脸上踩上悔恨的泪水。”婵在心里这样想着。

街上热得可怕,加上闷人的空气,杂沓的人群,到处是石灰,脚手架,砖瓦,灰尘,以及在这里住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熟悉的、夏天特有的臭味——所有这一切一齐向婵袭来,对她本来已经低落的情绪产生了极为不良的影响。

这一个街靠近集市,从集市中飘来的使人难受的臭气,以及那些头上冒着热汗、拉着菜篮的老汉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过红绿灯,来往的车辆都要让行,导致路口的车辆堵塞,叫喊声、咒骂声振聋发聩,扰的婵的耳朵生疼,摊铺上的老板一边叫卖,一边将烂菜叶甩在旁边,这一幅画面此刻让婵作呕,婵的清癯的脸上流露出极其厌恶的神情。

婵干瘪的身材看起来显得有些瘦弱,她长得非常清秀,但是是那种冷清的长相,一双单眼皮耷拉在眼睛上,眼角长得非常独特,眼角有一只痣,就像是人们常说的泪痣一样。她看起来就像是不会笑似的,可是这是多么可笑的结论,她不是不会笑,只是没有可以让她发笑的事情而已。

婵漫无目的地走着,她能去到哪里呢?一个失落的灵魂毫无地方可去。在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之后,她毫无地方可去,她只不过是一个附庸,一只寄生虫,在社会规则发展中毫无警觉与觉察力的废物,她不配拥有月野的爱,在她眼里,自己又是什么呢?一个朋友?还是情人?她有是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的呢?她能说出去吗?婵在心里这样一遍遍质问自己。

不知不觉又回到月野的家门口,她内心鼓起勇气想要问清楚,可是怎么都不敢敲那个门,那个男人一直在怎么办?这样是不是就打扰了他们?可是婵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心甘情愿让那个男人侵占自己,掠夺自己,一定是男人丑恶的嘴脸欺骗了天使般的月野?我必须去解救她。

婵攥紧拳头敲响了月野的门,屋里毫无响动,接着传来阵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婵就越发紧张。

月野惊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在众人中表现的优雅与魅力,,故作镇定,“婵,你怎么来了,我刚洗完澡。”说着边擦擦头发,漫不经心地说。

“我…我没事干,来找你,看有什么好玩的!”一阵假笑在婵的嘴角绽开,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使得婵的肌肉略显畸形,不过是得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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