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出塞北,乃在无人乡。
举翅万里余,行止自成行。
长与故根绝,万岁不相当。
奈何此征夫,安得去四方。
冉冉老将至,何时反故乡。
狐死归首丘,故乡安可忘。
——曹操《却东西门行》
一句话,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上学的时候,故乡只有冬夏,没有春秋。毕业了,头几年还会在十一春节回家过年,感受十一的拥挤和春运的大军,成家了,有了孩子,回老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据新闻报道,今年的春运与2月1日正式开始,据统计全国铁路预计发送的旅客人次高达3.9亿。我一边在乐自己不用深处拥挤的人潮,一边感叹故乡的风雪,家乡的冬天,是母亲的白发,是父亲的烟灰;家乡的春年,是母亲亲手做的酸菜饺子,是父亲从集市买回来的对联福字,还有孩子们的欢笑,寒风中奔跑嬉闹,手里是这个时节才有的烟花炮竹,十分应景。这个小山村啊,因为春节打破了这份宁静。
昨天上班,打扫的阿姨说下周要回家过年了,老家很远,要早点回去,细问才知道,是赤峰的,还好,前年给我家房子装修的工人有的是安徽的,每到过节前几天就不在接活,一家人开车回去,因为坐火车成本太高。春节啊,是中国人的传统,是一家人团聚的盼望,是孩子和老人的等待开花的时刻,所以,还是要回家看看。
岁月是仁慈的,它赐给我们美丽和财富。岁月是残忍的,它带给父母沧桑和衰老。岁月是一把刀,雕刻了生活的棱棱角角,也磨没了父母的体力和记忆。
我对那座小山村没有什么感情,更谈不上有什么牵挂,只因哪里有父母,有我的童年时光。不知道我还能回去多少次,也不知道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很多文章和名人,都鼓励年轻人去远方,去过那种诗一样的生活。远方有多远呢,到不了的地方,是远方。
以前,包括现在,我都想去远方,即便不能一直追寻,却可以偶尔去探访,去感受,哪里的人文环境,生活氛围。哪有那么多时间呢,总有有所取舍的,上班后,大家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十一,春节,有的运气好,会有年假。总要回家看看,还想去很多个远方,终究是鱼和熊掌。
目前来看,我只有一个孩子,我不会限制她的去留,她总要去过与我不一样的生活,走自己的路。我渴望可以在她定居的地方买一套房子,省去了她探亲的时间,给她更多的空间去认识外面的世界。这是我的宝贝,值得拥有最好的。我们也不必参与每年的春运大潮,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准备过年,看看电视,茶余饭后聊聊天。
曾经几度想把父母接过来,终究是在乡下住久了,父母不愿意到城市生活。以前,推开房门就出去走亲访友,一个村子里的百十来户人家都认识,春天一起商量庄家怎么种,夏季在河边乘凉,秋季忙着收割,冬季闲来无事聚在各家的热炕头聊着天。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固化了,无法适应市里的高楼林立,邻居间的陌生。记得,今年三月份,爸爸妈妈来我家小住,原计划就住十几天,结果出了点意外,住了一个月。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都没了解的情况,爸爸竟然知道的那么清楚。每天都下楼,去看楼下的超市跟老头聊天,每天都去公园,都去市场转一圈,竟然比我还熟悉这个地方了。最后,临走的时候,爸爸还说,真待不惯,可以看得出来,就说饮食,市里喝口水都是花钱来的,更别提大米青菜肉了,但是父母极为不习惯,他们觉得还是家里的自给自足好,大米是自己种的,青菜都是院子里的。
因为年少就出来求学,我倒是很习惯市里的生活模式,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一定不能生活在农村,我个人不是很喜欢那种生活,所以本能的,逃避。现在也是,心里虽然记挂父母,但还是不是十分喜欢回去的。
春运,终归是和我原来越远了,希望每年闲暇,父母可以过来待上一段时间,这样便是最好不过了。
其实,我们这样也算是一种幸运,比起从未离家的孩子,多了一种人生体会。记得我大学室友,家是本地的,用学生证买火车票基本是从来没有体会过,毕业了,也留在那座城市,估计直到结婚也不会离家。没有经历过自己生活,没操心过水电煤气柴米油盐,真不知以后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子?也不是不好,只是觉得有点可惜,单身一人的时候,可以独立生活,有个自己的小屋,随心装扮,里面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小秘密,是件多美好的事呢。
最后,我想说,既然选择了拥挤的春运,那么就告别无时无刻的玩手机吧,身边有渴望和你聊天的父母孩子;既然选择了风雪无阻,那么就少一点呼朋唤友的酩酊大醉,帮母亲收拾卫生,帮父亲贴贴对联,还原一个没有手机的新年,集体群发的祝福不如静静地陪伴,朋友圈的美好也有背后无限的心酸。
2018年的2月份,我的生活主题是“新年”。期待我的宝贝来到这个家庭的第一年,愿你健康成长,百岁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