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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所在的137团,是一个集体农场。
我妈妈生下我后,带了我一年,就把我送去了托儿所。
我们七连的托儿所和幼儿园是在一起的,1-3岁上托儿所,3-6岁是幼儿园。
托儿所和幼儿园的存在,很大地解决了职工参加劳动,没法带孩子的问题。
就像我家,奶奶在我爸妈结婚前两年就去世了。由于妈妈家有姊妹七人,妈妈排行第三,下面还有几个正在上学的弟弟妹妹要照顾,姥姥也没法来帮忙带孩子。
所以,我从满一岁就被送去了托儿所,在托儿所的日子是没有记忆的。
满三岁后上了幼儿园,记忆中倒是储存了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
刚去上的幼儿园,就在我家房后。隔着一片较大的空地,从我家后窗就能看到幼儿园,大概隔了十米左右。
这个最初的幼儿园,和我家最早住的房子一样,是土块盖的。
每天早上,妈妈把我送到幼儿园,她就去上班了。至今我还记得有次妈妈把我送到门口,我不愿意上幼儿园,哭着要找妈妈。老师坐在门口的板凳上搂着我,把我的头放在她的膝盖上轻抚。
后来没多久,幼儿园搬到了新的地方,是我们连队路边,离连部不远的地方。
新盖的幼儿园是砖房,专门一个独立的院子。除了几间教室,院子里还有一个花坛。花坛两边分别有一个跷跷板和一个滑梯。
我在这个新幼儿园呆了大概两年多吧,正是我开始有记忆的两年。
那个花坛里种了几种新疆常见的花,一种是我们叫做“大红花”的,其实学名叫“蜀葵”;另一种不知道名字,现在知道它叫“百日菊”;还有一种当时也不知道名字,后来知道原来就是“格桑花”。
我觉得这些花都太美了,尤其喜欢格桑花,它的杆是那么地纤细,花瓣是那么地轻盈,花朵朝向天空,朝气蓬勃,充满期待。
幼儿园的跷跷板好像没多久就坏了,没有玩过太多。倒是铁皮制成的滑梯成了我们最喜欢的,我至今还记得从一级级台阶上去,然后“哧溜”滑下去的那份童年快乐。
我们的老师姓刘,大概四十多岁,她是武汉知青,来到我们这里插队就留了下来。
我们这有不少大城市来的知青,有些返城了,有些因为各种原因留下来生活。
这些留下来的知青大部分都做了老师,从我的幼儿园到小学、初中,老师里都会有来自北京、天津、上海、武汉等地的知青。
这些知青老师,和本地人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这位刘老师,她气质很好,多才多艺。
在我们这样一个小地方的幼儿园,她发挥了她的美术特长,用吹塑彩纸又剪又画出各种动物形象,贴在教室墙上。
那些动物形象生动,色彩搭配漂亮,让我觉得格外新奇与喜欢,仿佛置身儿童乐园。
刘老师还会唱歌、跳舞。她教我们各种儿歌,还编了舞蹈教我们。一到六一儿童节,我们的舞蹈节目就会去团里参加演出。
记得六岁那年的儿童节演出,就是我们几个小朋友跳了个舞,我做的报幕员。
我还记得,刘老师会打快板,她教我说了一段雷锋叔叔的快板。我用爸爸做的竹快板,在不同场合表演过几次,成了我们那里的小名人。
那段时间,在连队走到哪里都会有大人说,那天表演快板的是你吧?为此,我得意了好一阵。
幼儿园的记忆里,还有一次“出逃”。
那天,幼儿园的大铁门没有关好,我和另一个小朋友跑了出来。
沿着门口的大路,一路跑到了小桥那里。其实,也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但是,那是我那个年纪自己跑出去最远的地方了。
那个小桥其实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桥。是有一条渠道流过,渠道上面铺的和路面一样平,桥两侧各有一个长条形水泥石墩。
记得那时渠道里水挺浅,差不多刚过小朋友的膝盖。我和那个一起出逃的小朋友,下到渠道里去捞鱼。渠道边是一排柳树,柳枝轻抚,格外凉爽。
没多久,我俩就被老师拎回去了。
刘老师很生气,让我们在院子里罚站。现在想想,老师发现两个小朋友跑出去,估计也吓得不轻,担心出什么事。
把我们找回来后,老师好好地训了我们一顿。让站在院子里罚站,也是为了让我们在太阳地里把身上打湿的衣服晒干。
这次经历我记忆深刻,让我有一种对“走出去”最初的体验与惊喜。
幼儿园的记忆不多,还有的就是,新疆冬天太冷,大铁门被冻得冰冷。一个小朋友用舌头舔门,把舌头给粘在上面了,老师用热水一点点浇,才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再有就是,夏天大铁门口经常会有买冰棍的阿姨,小朋友们拿一毛钱就能买一个冰棍,有绿豆味的,奶油味的,巧克力味的。
一天,我妈妈来接我,我给妈妈说,我没有买冰棍吃,妈妈说,别人吃你不馋吗?我说,我不看他们就不馋了。为此,妈妈夸我懂事,还在亲戚面前说过好多次。
这就是我对幼儿园的记忆,虽然不多,但底色是温暖和愉快的。
这样一个小小幼儿园,承载了我的童年岁月,让我在那个心智初萌的阶段,有了诸多新奇发现和快乐成长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