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的管理层会议第一个议题,居然就是“还有多久才能解封”。大家纷纷表示这个议题纯属浪费时间,又不得不提。人事部经理问有谁需要心理疏导,我恨不得举手报名。看看手里一大堆到期的报告,没敢瞎起哄。
万一心理咨询师开始跟我追溯,“是不是有个暗黑的童年“之类的问题,这堆废话得说到什么时候?耽误的活儿还得自己加班做。
唯一一个对封城甘之如饴的是我女儿,我怀疑全墨尔本只有她忠心耿耿地支持州长。她觉得外面大马路上四处飘着病毒,不如蹲在家里安全。
这个孩子被封城封得如此扭曲,我觉得她该改名叫“Twist”, 就像《双城记》的主人公奥利弗忒斯特一样。
墨尔本四级封城措施还在继续,这意味着老百姓只能在方圆5公里的范围之内活动。这还意味着,买午餐不能买肯德基;不能去邦宁寺买工具;Costco就更不用想。
我女儿质问我,当初为什么在距离两个肯德基6.5公里的地点买了现在的房子;我反问她十年前谁能预料这场全球疫情,我又不是手里攥个水晶球的巫婆。
封城还意味着没有过硬的理由,如工作,锻炼,照顾病人打疫苗,买食品就不能随便出门。每天大人和孩子像田鼠一样窝在家里,相看两相厌。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直到看到街上的樱花已经开放,市民们才意识到春天已经来了。不知不觉中,阴风怒号寒冬料峭的墨尔本寒冬已经在家里孵过去了。
维州政府强调每家每天只能有一个人出门购买食品。我们没空每天出去打食,只有周末有时间采购一周食品杂物。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有俩十几岁的青少年,每周要买的必备食品通常是一推车。我相信那个堆得冒尖的推车比我重多了,每次推到停车场都得费劲力气保持平衡,往来车辆都小心翼翼地绕着我走。
封城也意味着我们很难维持正常的作息时间。每次到了早晨8点,两个孩子还没有起床,我就要抓狂。如果他们去学校正常签到上课,给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赖床不起,根本不用家长敲门狂吼。
封城还意味着我们失去了繁忙而充实的周五夜晚。以前要奔波两个体育场打篮球,有时候晚上11点才能回家。没有了赢球之后的开心尖叫,也没有了输球之后的沮丧复盘,日子平淡得就像白开水。
以前没有体会到日常生活中有那么多便利和美好,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从前。
如果再回到从前,我们可能终于明白生活重点,不再有空虚埋怨。
就像那歌里唱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