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你的第一份工作吗

刚毕业那年,我选择了一个人的远走,好似着了魔的发疯的希望远离熟悉的地方,沿途没有美丽的风景与同行的友人,有的只是火车的呼啸与山城的隧道的高低起伏,寒冷与孤独。

疯了,维持了十几年的乖乖女形象终究是用来打破的。那些年的听话,乖巧,走着父母安排的路,好好读书,做个优秀的学生,听话的孩子,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路,却又漫无目的的迷茫。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走吧,出去看看。走吧,走吧!

我可以看一天一夜的书不说话,不吃不喝不睡,我可以写下一万字的稿子不思不想不惋惜直接删除,我可以全级第一面无表情,我也可以零分笑靥如花。可是,我却不可以选择,喜欢画画,他们说,这不是你要走的路,喜欢写作,他们说,这并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

我一直记得语文课本上鲁迅先生在《纪念刘和珍君》中写过的一段话:

“惨象,以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我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了。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以至于到现在,我都时不时会想到,当年若是他们能听到我说的话,或许就不会分隔两地的背离了。

但到了我也为人母亲,又深深明白到,在那个上一所好学校都要东拼西凑学费的年头,作为父母,大概想的最多的就是儿女能有所成就光宗耀祖吧。画画,写作,还有更多的爱好,都成了现状的牺牲品,惋惜,也终成为了年华中的不可逆与晦暗的一段插曲。

远走并没有使我飞黄腾达如鱼得水,也没有像大多数人一样受尽了职场的不如意。那时我在一家连锁店的总店当前台,之所以选择连锁店里的总店,还是前台,那是因为这是接触到人最多的职位。在往后的人生里你会明白,人脉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奠基石。

第一个月扣下来只有六百多工资,包吃包住,第二个月我把第一个月的工资和第二个月的工资还有公司补贴的外出学习经费一起去进修了经营管理。听起来好像很高大上,而事实是,我手里攥着仅剩余的五十块,就这么又出了个远门,同行的学生无不各种买零食充饥,宵夜,而我并没有。那时候的我身高166cm,74斤(不是饿瘦的…)。也并没有脑补的可怜,学校里一日三餐供应的很足,全封闭式军事化管理规定必须吃完餐桌上的饭菜(不是很丰盛,但是饱腹完全没问题。)我甚至觉得,那是我人生里吃过最美味的饭菜。每日五公里慢跑(那时候不知道要跑步,只带了高跟鞋,自行脑补惨况),穿着十寸高跟鞋丁字步练三个小时站姿,挺直腰身端坐两小时,听课,演讲,多种突发情况解决问题,一千多人的抢答自我介绍。

那个纤细的身影穿白色粉紫相间点缀的绣花吊带连衣裙,披着白色镂空勾花的小披肩,踩着鞋尖上绑着黑色丝质蝴蝶结的枣红色十寸高跟鞋在所有人毫无防备下冲上了舞台,拿起话筒稳步走向舞台中央自我介绍道,大家好,我是梁,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梁。

爽朗的声音在偌大的教室响起,只记得当时有一阵安静下来,接着,并没有预期的雷鸣般的掌声(不按剧情发展…),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男同学的口哨声与欢呼声,没错,赤裸裸被隔空调戏了。往后的学习到课程结束,连其他班的同学都认识我了,这些同学,在8年后的今天还在联系,感恩遇见你们。

在这样的一段学习中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最应该感谢我的第一个老板,给了新人一个机会,给了我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进修回来后我升了主任,在第三四五六个月我的业绩稳居21家分店第一,第六个月我成为了总店股东之一。

那年,我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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