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心灵奇旅》的导演的一段话:他在骑自行车时,在路边停下摘了一颗覆盆子,看到它在阳光下慢慢变暖,这个情景在他的一生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认为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外在的一切,而是关于你如何看待和面对,如何去感受和理解你的内心。人生中在不经意间发生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能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和幸福的感受,像是阳光下的一颗覆盆子、墙角的一株小花、一次晴天的阳光、实习时头顶跳跃而过的一只松鼠……记得一篇文章中,作者描述他在一场葬礼后路过一棵樱桃树,对鲜艳欲滴的樱桃留下了深刻印象;在另一篇文章中,作者描述自己坐在新搬的屋子里,仔细地啃着一根鸭脖,鸭脖的美好滋味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人生的主基调是苦难和艰辛,在经历了许多艰难后,间隙中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幸福小事,无意中发现的幸福体验,反而成为了甜美的记忆碎片。即使是度过了贫穷的童年,即使要面对困难的生活,无论身处在怎样的境遇,依然有人能从中找到快乐,喜乐是可以来自于自己内心的。
记得在大学实习时,一只松鼠踏过重重叠叠的裸子植物枝条,从我们的头顶上跃过,将雨后树枝上残留的水花洒了我们一身一脸,我站起来愉快地对它大声抗议。花港观鱼的池水中游动着肥硕的游鱼,阳光斑驳地照耀着园路。一只蛤蟆蹲在道路中央,小水池里许多小青蛙停留在荷叶上。太阳把一切都烤得暖烘烘的,花草树木在太阳下氤氲着芳香,植物园中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绽放着,那些树枝温柔地低垂着,行走在其间是多么愉快的体验!现在,我已记不清老师所教导的内容了,也许在当年就未曾听进去过。在这么美好的大自然间行走,在圆明园那么美丽的河畔边上写生,除了那些鸟鸣和自然万物的低语,又还能听见些什么呢,又还能画出些什么呢?我不停地往前走,我不断地挥舞着自己的画笔!周围有什么人已经注意不到了,分数和成绩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心中被灌满了飘飘然的甜蜜的感受,仿佛已经与这样的自然景物交融于一体。除了自己心中愉悦的鼓动,除了那些令人兴奋的景物,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呢?回过神来,我明白这样的状态是无法学好知识的,我这样的学习态度,大概是无法真正得到认可的。那么,我总也得有点事做。就像现在这样,把在大自然中的美好感受,把那些美好的感受和体验,用文字表达出来,让大家也能体会到那些快乐和愉悦吧!
然而,在脱离了那样的环境后,在心中杂念更多之后,那时的感受反而越来越难以体会到了。刻意进入自然,刻意寻找当时的感觉,那种感觉却仿佛在同我玩捉迷藏。或许愉悦的感受是来源于平时的枯燥和痛苦,在喝了一大杯苦咖啡之后,甜食就会变得更加甜美。习惯了在自然中的生活,那种愉悦感反而荡然无存了,再美好的景物也会变得味如嚼蜡——大概人性就是这样的。无论如何,在经历了更多困难和考验后,我相信当时的那种感觉还会回来,那些甜蜜的印象还能重现。在工作中被训斥了,下班时路过的河岸在眼中却变得更加明亮动人;虽然在课程上没有取得好成绩,却在楼道的窗外看到了如画般的晚霞;即使经历了几轮失业和动荡,也能再一次看到如此明丽的春天……甜蜜的回忆碎片,是野猫温柔的脊背,是不经意间看到的景色,是微醺的空气,是自然不断轮回着的岁月……经历了一件痛苦的事,却总会得到生活中幸福的碎片作为回报,生活从来就不会真的亏待我们。到了最后的最后,我们又能带走些什么?是那些身外之物、金钱名利,还是这些甜蜜的回忆呢?这些五光十色的回忆宝石碎片啊,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珍宝。我将把你们深深地收藏进自己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