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门口的草坪上,樱花全开了。夜晚从图书馆回来,看到路灯将花瓣点亮了。每个季节都爱匍匐前进,伪装自己,在很不经意间突然就挂满了整片枝头。
Jani前几天找我说她的小烦恼,讲得义正言辞,怎么说呢,所谓“可爱就是正义”总是没错的。忘了说了,Jani是拙作的主人公,我只是来讲一讲她的。“去xx岛啊,清明节的团。”Jani说。xx岛在北方的北面,要翻过大山,还有一片大海,海水会有很深的孤独和很冷的幽默。“一个人?”“报的团啦。”嘛,还是有点担心。
和Jani相识一年半,相交半年多。前一年对她的印象是很模糊的,就像人海里随便挑出的一只小鱼,除了名字、长相,其他一无所知。真正相交的契机是军训。说起军训,总是有种汗流满面的油腻感。Jani和我排在同一队。你知道,当彼此差异的人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总是会迅速地达成同盟。在那个时候,所谓的敌人就是名为军训的大魔王。我们一面被它揍得满地找牙,一面压低声音狂飙各种脏话。在脏话、树荫、矿泉水和防晒霜的洗礼下,我们的革命友情伟大诞生。
上个学期我们的课表莫名其妙得相似,我们又莫名其妙地坐在一起,莫名其妙地聊不相干的八卦。我坐着她的小龟,就像是与她要逃离地球般狂奔。有时候我会和她说我的旅行计划,我追的剧,她会和我说她新看的一本书,她的舞蹈课老师身材如何绝品。练舞蹈的瓜瓜我不曾见过,但那一定是很美的。穿着紧身的舞蹈服的少女,额间沁出了汗珠,微微有些凌乱的发丝随着身体摆动而敏感地颤抖着,手臂轻轻摆动,就像每秒5厘米下坠的樱花。
2015的下半年过得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学期太短的原因。圣诞节来了,像我这种长期待嫁闺中的自然是无法感受这种节日的美妙之处。当然梦想还是要远大的,少年的热血还是要有的,所以我希望收到好多人好多人的礼物。“像你这样光想着收礼却不送礼完全不行的吧。”小A说。“对啊还有你那种性冷淡的样子,别人还以为你讨厌圣诞节呢。”小B也毫不留情。我想想,觉得也对,反正我也懒得送礼物也不抱收礼物的心了。圣诞节的那天开班会,很奇怪吧。Jani坐在我旁边,拿出一个小小信封。“送给你的”他说。这张贺卡现在夹在旅行日记里,静静地睡着。
2015年圣诞收到的第一张贺卡,也是最后一张。
听起来怎么这么心酸呢。
故事还没讲完。Jani随后又掏出一张空白的。“你也要帮我写一张。”“给谁?”“给我啊。”Jani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就像是等价交换一样,再正常不过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所有的少年都有义务去满足少女甜甜的小心思,我是义不容辞的。所以我就认真地写了,认真地给了Jani。
2015年圣诞写的第一张贺卡,也是最后一张。
Jani你是什么感受呢?反正你笑得还蛮傻的。
冬天冷地很快,我们肉蟹煲同好会去吃了一顿火锅,在屏峰新村的老北京火锅店。瓜瓜舀了一勺海鲜酱,然后问桌边的老板:“请问有白砂糖吗?”“有啊。”“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我知道,这是Jani的秘密大招。
白砂糖来了,一大罐,Jani很熟练地把糖加入海鲜酱里。“超好吃。”瓜瓜纯真地笑了。在火锅酱料里加白糖,就是瓜瓜的大招了。她还蛮自鸣得意得,不停安利我们。所有的少年都无法拒绝少女的安利。所以我就小小地尝试了一下,加得不太多,将烫熟的肉蘸了,放进嘴里。恩……恩?我又迅速地吃了第二片肉。真的,超级好吃啊。火锅的水汽不停氤氲着,但我清楚看见Jani脸上的一丝骄傲。
Jani对甜的耐受力很高,可以说是嗜糖如命,不仅吃火锅要加白糖,就连买烧饼的时候,也不忘嘱咐师傅“加点糖,谢谢”。这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特有的气质吗?像是在甜酒里浸泡过,所以浑身都醉醉的,甜甜的,就和春风一个滋味。寒假在泉州街头乱逛。这个陌生的城市有遍地的甘蔗汁,我想瓜瓜在这里应该不会孤独。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Jani,我会用“糖渍樱花”。虽然我只知道有“盐渍樱花”,但如果真的有“糖渍樱花”,那肯定和Jani味道差不多。
电脑上显示已经0:18了,想了想,刚好是我的生日。能在这一天为你写下一个句号,也算是一种了不起的缘分吧。
3.14
霍尔顿
这是好友写给我的一篇文,也是我真实想要努力形成的文风和方向。列为首篇,借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