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研究生命和研究教学》一文的最后,有这样一段话:
“我们做老师,有时候难免受到学生的伤害,这不是我们的错,而是我们的命。因为作为一个教师,我们面对的是未成年人,面对的是在心智上成长快速、经常难以平衡的那些心灵,因此各种冲突或意外是没办法控制的,我们是没办法彻底地防患于未然的。那么,对此我们该拿出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呢?我想最核心的,就是拿出我们对生命的热情与诚恳,耐心与细致。这样的老师也许在最初的教学中,在成绩上收效不大,但最后那些学生一生都将对你心怀感激。他们感激的,并不是你教了他们什么知识,而是你以生命作为一种示范、作为一种榜样,给他们以更好的引领。这种领悟也是需要时间的,甚至是他走出你的视野后,回过头来才看见你。而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看不见,想不到,也不明白。”
这段话什么意思?我觉得就是说教育者要耐得住寂寞。作为一个老师,要认识未成年人的生命特点,忘我地去付出热情与诚恳、耐心与细致,不要期望付出就有收获,去付出只为我们是老师,我们愿意为学生这样做,即使他们当时看不到,但终有一天会明白。这是一种教育的纯粹。我很喜欢张文质老师的这段话。
不光教育要纯粹,整个生命状态也应该是纯粹的,就像张老师在《教学,首先要不辜负灵动的生命》中的这段话:
“其实,对我自己所做的事情而言,我从来没有沮丧过,因为我不需要申请课题,我不参与评奖,我不求得到别人的资助。我在做的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会一直做下去,就像讲课一样,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听众,我也还是要一直为他讲下去。因为我不是在等待奖励,而是真心想和大家分享。从这个角度来说,你不是应命的,你不是领着任务的,你不是为了得到奖励而来的,你自然就不会有各种对成败的敏感。”
我觉得我们做老师的就应该有这种纯粹的生命状态。当我们啥也不想,一心只想教好学生、教育好学生的时候,我们就不会有各种患得患失的烦扰。
教育需要纯粹,但是教育又很不纯粹。一个学校,其实已经是一个小社会的缩影。于是,读着读着张老师的文章,突然就感觉张老师的这生命化教育,就像当年孔子的仁政一样。孔子的“仁”对于治国肯定是最正确的方式,但却一时半会儿难见效果。而诸侯国君们,需要的是短时间里的强盛、扩张,或者以强军自保,所以孔子的主张,大家都觉得挺好,却都不肯用。张老师提倡的生命化教育有利于学生,却未必快出成绩。而领导们需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成绩,他们希望在他们任上多出成绩,出好成绩。所以张老师的思想主张恐怕只能在民间,一时半会儿不会得到官方能以落地的支持,将来也可能会像孔子推行仁政那样成为历史。
我想,也许这就是张老师《教育行走之歌》里的教育的乌托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