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菊花开!今年已是我养花的第三个年头了,花的品种在不断地更新、淘汰,唯独菊花只增不减,它自始至终是我的最爱。
起初喜欢它是因为它的“廉价”,我没花一分钱就在大嫂家自留地弄来一大堆菊花的根和枝;根见土就活,枝条剪短后扦插,成活率也很高。菊花是老舍说的那种“自己会奋斗”的花,它不但好养,冬天也冻不死,来年还会繁殖更多。喜欢它的另一个品质是“秋菊晚艳”,这四个字是在开封菊展上看到的,当时心被触动了,有一股暖流注入心中,渐渐扩散,温暖了全身。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受呢?我琢磨着,难道这是一种安慰吗?安慰我这奔波了半生一事无成的人吗?或许是吧,每一种花都有它的花季,何必妄自菲薄呢?从此,菊花就成了我的知己和战友。唐代诗人黄巢在《不第后赋菊 / 菊花》篇写道:
待到秋来九月八
我花开后百花杀
冲天香阵透长安
满城尽带黄金甲
三年来,我一寸一寸地开荒拓土,精心地培养着花,花儿也疗愈着我、滋养着我,像大地母亲用花儿的蜜汁一口一口地喂养着一个枯黄瘦弱的精神婴儿,渐渐的把它调养得健康茁壮起来。
忘不了,在我生命的荒漠地带,那朵生命之花的出现。让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不只是一片荒漠和战争,原来还有美丽的生命与和平。我用文学的甘泉浇灌着花儿,用满满的爱心呵护着它,如今它已经植繁叶茂,一片鲜花烂漫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有人在书中发现了“黄金屋”,有人发现了“颜如玉”,我却看那文字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满含希望的种子。
那是在石彦伟的散文集《泰斯比哈》中《老柜子》那篇文章里的一段话:
“当年在三姓街大院,老回回都好养花,姥姥的花儿与她的人一样出名。老尹家小院,门前一领泥土,被姥姥栽下密密层层的紫丁香、夜来香、爬山虎,花枝颤颤巍巍地伸出院外,姥姥通身发着香气。路过的外人谁也想不到,这户盛开在花香里的回民,家里发生着怎样的变故。1958年,老爷因被人陷害猝然无常,37岁的姥姥一手拉起五个满地乱跑的孩子,辗转几家回民饭店打工,掺菜窝窝头带到柜上偷偷吃,把发下来的伙食馒头夹在衣襟里,给孩子带回来。街坊都劝她找一个吧,刚强的姥姥说,哪个后爸不给气受呢,不找!灾年过去,姥姥才重重地叹了口气,放软话说,为主的啊,再有一年就挺不住了。
就是在这样的光阴里,姥姥把她的一院花草调养的比谁家都精神。花园在姥姥脚下是一个没有忧愁的天堂。”
这段文字为我呈现了一幅天园般的美丽图画,我从中得到了灵感和启发。从此,我这个向来不养花的人便萌生了养花的念头。
在养花的过程中,我每天都会发现惊喜!就像寻找彩蛋的孩子一样兴奋。每天清晨去看看花儿的变化,与花儿轻声低语。在与花的互动中,灵感像泉水一般涌来。
那些惊喜,那些灵感,就像黑夜里的点点火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火柴后火光里闪烁着她的愿望一般。我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收集起来,记录在文字里。收集得多了,它们便成了一把火炬,成了我生活的灯塔,照亮了心灵,照亮了生活,也照亮了前方的路。我陶醉其中,像生活在一个快乐无忧的城堡里。然而,外面的世界早已是昏天黑地,瘟疫肆虐!我就是这样得天独厚地度过了人生的大灾之年。
感恩之心难以言表,拿什么回报造物主的恩典?拿什么回报救命的文学?只有拿起笨拙的笔,写下幼稚的文字,记录生命的蜕变与重生,记录枯枝发新绿的奇迹,愿还在迷茫的灵魂找到专属于他的那份恩典,获得救赎,获得新生。 2020.10.24
半生耕耘付东流
宝山空回愁白头
菊与寒霜有约会
花有时节何须忧
2019.9.10
满园菊花黄
朵朵飘清香
君欲赏菊花
何须到汴梁
2019.9.29丁阿訇
霜降时节纷纷开
朵朵娇艳人人爱
不知美菊谁裁出
疑是云朵飘下来
2019.10.24霜降
白色菊花性本纯
素洁高雅赛莲品
观之令人心纯净
饮之败火平燥心
2019.10.28
青青美菊沁心脾
晚秋枯枝发嫩绿
惊叹造化造奇迹
处处彰显生命力
2019.10.30
插花
断头花有别样美
奇妙组合更有味
不求生命多长久
只为知音笑一回
2019.10.17
深秋清晨露水重
蓦然发现一支红
独开众卉已凋时
孤立寒秋心不惊
2019.10.19
日日劳作花丛中
像只快乐小蜜蜂
怀疑不是在人间
鲁哈*早已飘仙境
2019.10.31
*鲁哈:阿语音译,灵魂的意思。
总道花儿天堂物
差遣下凡有任务
人间冷暖多寒苦
主怜仆人花协助
2019.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