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晚夭
午后,微风拂面而过,然后跳上树梢,逗弄停留休息的鸟儿。阳光暖暖的,这时的我只想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浅浅地睡一觉。
武汉鲜少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在我印象里,江城此地,春短夏长秋三两,冬冷夏热,酷暑难耐,寒冬难挡。十一月,银杏叶纷纷坠落,铺成了金色的地毯;路边的老桂花树安静地站着,树叶的颜色似乎更深了些,还有阵阵清香随风飘扬;天空中自由的鸟群,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似乎在编织一个美丽的故事。天是浅蓝色的,几朵洁白的云缓缓飘动,起来看柔软又美好。阳光高高的填空地照下来,照在时聚时散的鸟群上,照在安静地站着的老树上,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照在我的裙子上,也照在银杏树叶铺成的金色地毯上。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让我有了强烈的归属感。也许是这短短的秋天里暖和的阳光,轻柔的风,和校园里温柔的草木让我有了心灵的归属地;也许是,在十七岁和十八岁交接漫长的夏日里,我拥抱了一个好看又有趣的少年。
关于那个好看又有趣的少年,我有个故事,想说给愿意的人听。
初见于夏末某日的傍晚时分,那时天边的晚霞胭脂一般的红,那时的他和一群朋友从身边走过,落日的余晖嵌在他的脸上,他浅浅地笑着,不经意地回过头,不知看了谁一眼。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定格,我记住了他的脸。
那时候的还是个初入大学校园的小可怜,穿着同意的军训服,戴着有些滑稽的小红帽,脸上因为暴晒脱了许多皮,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干燥。
刚到武汉,水土不服发作得厉害,大热天里重感冒,身边又没有人可以倾诉,就特别想回家。倒是鲜少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毕竟军训太累了,晚训结束后一沾到床就睡着了。
忙碌使人习惯,习惯了,便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军训结束后便迎来了十一国庆长假一。那时算是百般聊赖,想的事情也就多了。特别后悔自己没有提前买好回家的票,后来想回家就没办法了,我只能和室友一起窝在寝室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国庆假特别冷,我们寝室里全是南方人,鲜少见过这么冷的国庆。去江汉路逛了一圈之后,也就没有出去玩的心思了。因此无聊时总容易胡思乱想,我便买了几本书来看看。
厚厚的一本《诗经》放在我的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背一背诗经里的诗了。唐诗宋词虽好,但多是文人墨客之作,各种怀才不遇丶壮志难酬倒让人读腻了去,《诗经》里倒有许多民歌,给人的感受更加真实。
诗歌皆来源于生活,《诗经》里的内容当然也是如此。读着读着便读到了卫风里的《河广》: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由此思乡之情泛滥成灾。
我在发了这首诗的动态,还写了一些自己的感受,印象中,我与他由此结缘。他评论了我的动态,又私聊我,安慰我。我们便这样熟了起来。
那时我觉得他定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我与他讨论了许多关于文学的问题,也就是这样,我越来越崇拜他。
直到又一个夏季。
夏风是热的,夏日里的晚风也不例外,若是晚上出去走一圈,定会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但我与他却日日相约,在晚风中漫步,乐此不疲。
故事似乎就是这样,我与他之间,联系越来越多,便成了斩不断的牵挂。假如有一天时间证明这不过是一朵无果的话,不知我是否会后悔当初与他相遇。
但至少,现如今我还是觉得幸运,在十七岁和十八岁交接的漫长的夏日里,他轻抚我的头发,把我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