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金陵,正值梅雨,细密的雨丝笼罩在一望无边的宫城上空,缓缓飘落在宽大的梧桐树叶上,又顺着茎脉落入尘土。
“啪”——一只历经几朝沉浮的瓷碗悄然落地,惊扰了一场秋梦。珠帘被撩起,走出一位面容淡白的女子。女子弯腰拾起残了残片,“就连你也不愿陪我了吗?”微颤的指尖被划出一道极浅的伤口,殷红色的血像陨落的蝶的翅膀,坠入大地。前门突然被推开,执事姑姑领一众翠衣宫女涌入房中,隔着屏障,小心翼翼的问,“娘娘,没事吧……”“无碍。”姑姑瞧了瞧女子的脸色,踌躇着开口道:“王上看娘娘最近有些嗜睡,吩咐奴才去差王太医瞧瞧,娘娘能否……“”不必,都退下。”“可是……”“都退下!” “是……”姑姑无奈退下,悄掩上门。
暗处不经意间露出明黄的衣角走出一位少年,和女子的面容相似,“姐姐,为何不让太医瞧瞧?“珈儿,姐姐已经病成习惯了,不希望剩下的日子每天都浸在药里,国事繁重,应以大局为重,别得空就往我宫里跑。”女子微叹口气。少年眉头微锁,“姐姐这般不喜欢吃京城,还是因为那个人吗?” “今日早朝兵部提出扩军,王上怎看?”少年微怔,还是随着姐姐转了话题,“珈儿以为,现属太平盛世,边疆虽是偶有外族冒犯,却也只需扩修长城便已足够,无需耗费银子扩军。姐姐可认同?“此话不错。不过朝堂之上,每位大人的谏言都带着利益冲突,最近吩咐注意下去,兵部的各位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女子缓缓说到,却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姐姐好生养着,珈儿先下去了。”
忽而,风将窗吹开,屋内飘入几丝细雨,伴着仿佛从边境传来的的草香。女子起身靠近窗前,喃喃:“多少年前我们也在这烟雨中,谈论国家大事,煮茶相饮,-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将我推入这万重宫阙中,未曾想过我会翻身,更不曾想过,这宫阙万间虽看似阴暗的能把人熬尽,却是这是我出生的地方。罢了罢了,都过去了,我不怪你,只怪自己太傻。
边外——
“大人,最近兵部尚书与外族人来往甚密您看……”“找机会提醒王上,王上虽明达过人却还是年经。这段时间多派一些人马进京,务必护王室周全。“属下啊白。不过大人为何突然让属下接替您的职位,大人最近是想回京吗?” “边关最近不会有大乱,宫中有长公主的悉心辅佐也不会有事,趁现安稳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虽正值六月.边疆已出现风雪, 有些微寒却颇有凉苍的诗意。男子披上长袍出帐,伸出手接住晶莹的雪片,不禁开口:”你我当年赌书泼茶,在江南烟雨中坐饮相对。明明那么惬意,你却总嚷着让我父亲带你去边关看雪。现如今王上年幼,外敌抓到篓子总会钻空烦不胜烦,你在京城鞭长莫及,我在这总能帮你分担些而不是因为躲着你。你与我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怨就您我吧。 ”
似乎在同一时间时间,边塞与京城传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