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不快不慢,如此,一百日就要过去。我不能亲自参与百日祭,于是行文一篇以作纪念。
父亲的故事很普通,不过八十几年,有起有伏,酸甜苦辣,五味杂陈,是为人生。当然,人会随波逐流,跟国家构成命运共同体一起前进与发展。我准备分三个阶段说说父亲的事情。哪三个阶段呢?是建国前,以及改革开放后,这两个时间点划分。
我们的爷爷据说有参加黄埔军校的冲动,不过最后没有参加,所以有了父亲以及我们这些后辈。父亲出生在北伐战争胜利之后,抗日战争开始之前。父亲的童年时光是快乐的,除了抗日战争时期走难去湛江避开日占时期的顺德外,他在广州与黄连两地有过许多快乐的事情,例如书法比赛,又例如私塾的第一篇作文,他毕生难忘,每每念道,“童蒙贵养正,…”。这个大家族,靠着五叔公的努力与支持,一大群的小朋友读书与玩乐,这是民国的典型快乐生活吧。不过,苦日子是不少,所以爷爷才下决心,解放后不再跟随他的兄弟们移民香港,于是,父亲开始了他在黄连的七十年的工作与生活。
建国后到改革开放之前的日子,父亲跟我提的就是他在农场的生活,因为大饥荒年代,那时候在共青农场管厨房,有得吃啊。我后来也随他去龙眼村探望过他哪时候的好朋友。除了家族与黄连的乡亲之外,这是父亲唯一有来往的朋友。至于后来如何在五叔与舅父的撮合下,与母亲结婚,以及生下我,其实用我的名字,“远”,来概括。距离是远的,理想的生活也是远的,但是大家还是努力的过着。
一声惊雷,春回大地,到了改革开放,日子一下子变得多资多彩了许多。父亲开始了他平凡而踏实的四十年农村出纳,兼任农民,卖鱼过磅,国土测量,村民代表,等等服务大众的平凡而又快乐的工作上来。七十年国庆刚过,我记得,每次国庆,父亲总兴高采烈的去生产队挂国旗。那张在黄连镇政府门前的全家福,父亲穿着西服,多么英姿飒爽,那是刻在我们脑海里的照片,是父亲最开心的照片。经济发展了,教育发展了,我们的眼界也开阔了。父亲忙于工作外,有时候会想起我与妹妹。妹妹常常有香港亲戚带的玩具与衣服,而我比较少,他会去买套玩具剑给我,不过,哪时候,我已经小学二三年级,不怎么玩了。他会教我们写字,但是都是繁体字,会给老师说,后来,我就自己查字典了。他很少看电视,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八仙桌打算盘与整理账本,或者写毛笔字贴公告。我记得后来,我去一中读书,他就过来开家长会,初中一次,有在一中宿舍待过。之后,我就一直远离着黄连。生活点滴,就母亲与妹妹知道比我多了。
父亲是乐观的,当然也冲动,但不会太出格。退休后,无论在深圳,还是在新加坡,他总能找到乐子,例如跟街头艺人一起高歌一曲。大多数时候,他比较沉默不语,对人和善,忍让身边的人,痛爱母亲。想起来,还是有点不舍。算了吧。我应该继续向前,向父亲学习。
改革开放四十年,他勤勤恳恳,平平凡凡,踏踏实实,不也过得很幸福吗?对的,笑看人生,努力做好自己,是为大孝。
(草于新加坡,2019年10月16日,儿,关志远)
后记:
记住快乐的好时光,乐观向上,最重要[Gr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