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一后秦始皇都干了什么？（3） ” ——焚书坑儒
【原文】
（始皇帝）三十四年。
丞相李斯上书曰：“异时（从前）诸侯并争，厚（厚禄）招（招徕）游学。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当家（理家）则力农工，士（读书人）则学习法令。今诸生不师今而学古，以非（非议）当世，惑乱（蛊惑扰乱百姓之心）黔首，相与非法教。人闻令下，则各以其学议之，入则心非，出则巷议，夸主以为名（夸耀君主为了自己的名声），异趣（标新立异）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如此弗禁，则主势降乎上，党与（结党）成乎下。禁之便（禁止这些行为，利于国家）！臣请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执掌），天下有藏《诗》、《书》、百家语者，皆诣守、尉杂烧之。有敢偶语《诗》、《书》，弃市（杀掉示众）；以古非今者族；吏见知不举，与同罪。令下三十日，不烧，黔（黥刑）为城旦。所不去者，医药、卜筮、种树之书。若欲有学法令，以吏为师。”制曰：“可。”
［白话文］
始皇帝三十四年（前213年）。
丞相李斯上书说：“以前诸侯并争，厚招游学之士。如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于中央政府，百姓在家则种田做工，出仕做官则学习政府法令，不需要其他学问。如今那些儒生，不学习今天的法令，老是拿古人说事儿，借古讽今，惑乱百姓人心，把老百姓都教坏了。政府有法令下来，则各自那他们的学问来议论，心中不服，出门就在街巷中非议，以批评政府博取名声，以标新立异来哗众取宠，鼓动群众来诽谤政府。这样的情况，如果不能禁止，则中央政府的权威受损于上，而拉帮结党成之于下。这种情况必须禁止！我建议：请史官把各国史书全部烧毁，只留下《秦记》，出了博士官官方藏书外，天下有收藏《诗经》、《尚书》和诸子百家书籍的，都由当地郡守、郡尉组织督促，全部烧毁。有敢偶语《诗经》、《尚书》的，斩首弃市；（偶语，就是相聚谈论，这就是偶遇弃市的典故。）有敢以古非今的，灭族；如果官吏看见这种情况，不举报，不处理的，与之同罪。命令下达三十日之内，还不烧书的，脸上刺字，罚苦役四年。医药、卜筮、种树等书可以不烧。如果向学法令的，就请官员当老师。”始皇下制说：“可。”于是列为制度。
［点评］
这就是李斯建议的“焚书”，是“大一统”集权制国家的一项极端措施。这种制度禁锢思想，泯灭了人性，只能逞一时之威，只能见一时之效，绝不可能长治久安。
卢生说始皇曰：“方中（合适的方法）：人主时为微行以辟（音：必，避开）恶鬼。恶鬼辟，真人（道家所谓神人）至。愿上所居宫毋令人知，然后不死之药殆（大概）可得也。”始皇曰：“吾慕真人。”自谓“真人”，不称“朕”。乃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复道、甬道相连，帷帐、钟鼓、美人充之，各案（按照）署（登记）不移徙。行所幸，有言其处（居处）者，罪死。始皇幸梁山宫，从山上见丞相车骑众，弗善（不高兴）也。中人（宦官）或告丞相，丞相后损（减少）车骑。始皇怒曰：“此中人泄吾语！”案问（查问），莫服（无人承认），捕时在旁者，尽杀之。自是后，莫知行之所在。群臣受决事者，悉于咸阳宫。
侯生、卢生相与（都）讥议始皇，因亡（逃跑）去。始皇闻之，大怒曰：“卢生等，吾尊（给地位）赐（给财产）之甚厚，今乃诽谤我！诸生在咸阳者，吾使人廉（廉，察也。）问，或（有人）为妖言以乱黔首。”于是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互相牵连告发），乃自除犯禁者四百六十馀人，皆坑之（活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警示后人）；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谏曰：“诸生皆诵法（诵读效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军于上郡。
［白话文］
卢生游说秦始皇说：“根据仙人方术，君王不应该固定住在一个地方，而是要时常出行，以避恶鬼。恶鬼辟，则真人至。希望陛下不要让人知道您住在哪一个宫中，这样不死之药才可以得到。”始皇心向往之，说：“我倾慕真人啊！”干脆也不称“朕”了，自称为“真人”。
于是下令咸阳之旁二百里内所有二百七十座宫殿，统统建筑往返复道、甬道相连，每个宫里卧室、办公室、钟鼓、美人，全部齐备，始皇可随时在任何一座宫中居住和办公，不管他到哪儿，只要有泄露消息的，处死。有一天，始皇到梁山宫，从山上看见丞相李斯车骑甚众，嘀咕了一句：“丞相排场也不小啊！”再一次看到李斯的时候，排场就变小了。始皇大怒说：“这是我的宦官泄露了我的话！”马上追查，没有一个人呢承认。这难不倒秦始皇，他把当时在场的宦官全部杀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群臣有事请示，只能在咸阳宫中等。
侯生、卢生在一起议论讥讽秦始皇，知道大祸临头，一起逃亡。始皇大怒，说：“卢生等人，我尊重他们，大大的赏赐他们，他们竟敢诽谤我！”于是派御史审问还在咸阳的其他诸生，诸生互相揭发控告，抓了四百六十余人，活埋处死于咸阳，让天下知之，以恐吓后人。剩下的其他人，全部移民戍边。始皇长子扶苏进谏说：“诸生都学习孔子之学，如今父皇都重法处置他们，恐怕天下不安。”始皇怒，让扶苏也去戍边，到上郡做蒙恬的监军。
［点评］
这就是秦始皇的又一暴政：坑儒。公子扶苏说的不假，“臣恐天下不安”，可秦始皇怕谁，他灭六国，一统天下。是不断的胜利让他忘乎所以了。《易经》中说“亢龙有悔”，达到了顶端，就是跌落的开始，而这位唯我独尊的“千古一帝”哪肯理会这“易”的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