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美台风夜记事

  外面风雨交加,边听音乐边洗碗的时候刚好播到《绝代双雄》,童年时代的一首影视剧片尾?,影视剧依稀记是黑白电视机时代播的宋太祖二兄弟之争,这么多年了早都忘光了,但歌词却越品越有回味。歌曲曲风雄魂,听起来荡气回肠,忍不住细思人生况味。

  那些如烟往事,普通人的一生的模糊了的剪映又都拼凑眼前。人到中年,也阅历了些人间疾苦,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每一个家族,家庭,都有一出悲喜交加的故事,只是有的隐入尘烟,有的宏大的被写进历史书上,也不过轻描淡写。我突然想把我妈妈给我讲的家族的故事,和这条故事线发展的脉络,把这逝去在烟尘中的往事留在文字的瀚海里。

  如今,只有香港豪门比如何鸿燊家族还在提长房长孙这些,我第1个故事,就讲吴氏家族长房长孙令人唏嘘不已的故事,我外高祖(我母亲的爷爷)育有一女三子,这个女儿就是我外婆,外高祖第一任妻子生下女儿不久就去世了,即使生为医生的丈夫也回天乏术,续弦妻子生的三子,即长房的第一子,就是我外高祖的长孙,这位表舅的名字我都不记得,据我母亲说他们一届,跟我的初中班主任蔡朝兵老师是同班同学,他长得也溜耍,学习成绩也好,家世也好,比我初中班主任前途光明多了,如果不发生意外,他比我外婆生的舅舅们优秀。

    北大清华的待定人选吧,然而就在要高考前不久的一天,在上学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差点把他撞死了,外高祖一门医生,聚了一门之力才把他从死神手里面抢回来了,但是好像是植物人还是脑子坏掉了,颜值也尽毁,我见过他几次,就是一个残疾人的颓废的姿态仪表。所以我不知道他之前风华正茂前途光明的样子。

平行于第1个故事,我婆家的家族,长房长孙的命运更令人扼腕叹息。婆家祖父母育三子,长子伯父一脉,次子我公公一脉,三子叔叔一脉。2008年,即我认识张先生前一年,伯父家最靓仔,最乖仔,最得当黄埔区镇龙镇中学校长的伯父疼爱的长孙,在大年初八回中新镇祖屋参加完叔叔家孙子的上灯酒回增城家中,蹊跷地于睡梦中从自家高层失足坠楼,惨不忍睹,更令人唏嘘的是,直到第二天清晨小区物业安保发现,一户人家一户人家上门敲门询问,父母才惊觉。法医鉴定说是儿童大脑发育不完全,在村里太兴奋,导致梦游出现意外,受过教育唯物主义的伯父老人家,为了查找真相,玄学都信了,被风水术士,茅山道士那些人欺骗的团团转,骗财不止还迁了祖母?祖父的坟塚。誓要弄一个真相。

  不同地域的中国,两个家族都经历了这样子的坎坷,而人生和命运的走向,有时候就不过是人生海海,山山而川,迢迢其泽,潺潺成镜,踽踽独行,醍醐灌顶。许多人只能随着这海海起伏向前。

  下面我要讲的是我外婆家的邻居会群妲妲,她的人生经历是我目前所遇见的人中最难命运扼腕的。

  小时候回去我外婆家,经常会遇见会群妲也在她妈妈家,她母亲是我母亲喊五兴妲的一位慈眉善目的矮个子老奶奶,她们母女俩会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是能慧来哒”她们不喊我大名,喊我的小名能慧。会群妲一共嫁了三次人,一次比一次被命运锁喉,第一次嫁的是同村不远的一个家境很好的青年才俊,年轻的大队干部,跟他生育了一个男孩叫东东,然而这个丈夫在一次水库放水的时候因为没有提前收到通知而溺水身亡,年纪轻轻的会群妲妲后来嫁了第二个丈夫,还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约莫十来岁的时候患上了脑膜炎还是其他的病?症状就是头痛欲裂,我见过这个年纪跟我妹妹差不多连样子也有点像我妹妹小时候一面,是有一次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裤子打湿了,她们路过我们家找我们拿了一条我妹妹的裤子替换。这个可怜的小妹妹,她妈妈会群妲也拼命抢救了,但还是经历了很久的头痛病痛,一位年轻的母亲眼睁睁的看着小女儿深陷最折磨人的病痛却无能为力,直到上帝带走了她。

  然而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会群妲妲在我外公外婆卖掉老屋给她们以后,带着儿子回来她出生的家里住,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抵门扛子(湖北人讲上寡妇门的男子)毕竟在农村的家庭生活结构需要身强力壮的男子共同劳动生活,在工业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的时候,一个妇女无法完成全部的农事活动。他们没过几年幸福的日子,在一个正月里的一天却酿出了一场大祸,我母亲五兴妲的最有出息的大儿子一家,这个儿子在湖北来凤做中学优秀教师,取了一个电视台主持人妻子,生了一个男孩,开开心心的回婆家过春节,结果一出家三口灭门惨剧。

  那天一大家子人,我母亲的五兴妲和大儿子儿媳孙子们还有会群妲的二弟弟一家人,除了老父亲以外的一家人坐抵门扛子丈夫开着的农用拖拉机的车厢(按照城市里是违反了交通规定的),事故认定也是违章的,所以的确是安全隐患高直接发生了重大车祸,会群妲的母亲,大弟弟,大弟媳,侄子四人殒命,二弟弟,二弟媳受伤残疾。事故发生后,抵门扛子丈夫迫于压力和谴责被扫地出门,后来我就不知道关于会群妲的经历了。好像她从来没能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的狂澜…

  我的外婆的命运,一出生妈妈就不在了,有后母的这种命运有能好到哪?我外公也是一样的天崩开局,他是一出生就要被丢弃溺死的弃婴,父亲早亡,母亲实在养不起,还是她姑婆看到他眉清目秀可爱才保留下一命。他是被长兄长嫂在半嫌弃半照顾中成长的。但命途多舛,外婆外公却算是通过学习和积德行善改命换运了。

  先说外婆的故事,她虽说身世孤苦,但毕竟父亲还算德高望重还做医生,因此也远胜一般女子吧,她还有教母教导,还有一个她母亲的姐妹照拂着。年轻的时候她还考上了荆门市里的专业护理学校,那个时代周总理特批求学接受高等教育的学生享受国务院津贴,正是1958年左右的几年,她的学校有粮食发,但生不逢时,她的继母生了一个小弟弟,在全国人民因为政治错误集体不能裹腹的那个年代,我也不懂为啥还怀孕可能那时科学技术不发达没发明避孕套吧。所以只能生下弟弟,长得像非洲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线上的那种,头大脖子细,天天饿得哇哇哭,然而集体都吃不上饭恨不能吃人的年代,我外婆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弟弟马上饿死,经常学校的一小袋米发下来领到手,她就连夜搭乘牛车赶一夜夜路回家,把有限的一小包大米匆匆交给继母再赶回学校上学,把学校发给自己的口粮接济家里是犯了原则性错误的,毕竟那个年代高等教育培养出来是发展国家各方面的,于是因此耽误了前途,她的同班同学们后来都在城市里医疗系统发光发热,成为高知高干,她后面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不过,外婆60+的时候曾经经历了一次“婚外情”尴尬,一位她同班同学老爷爷给她写求爱信,说老伴去世了,多年以来都很欣赏她,问她愿不愿意去跟他进行一段黄昏恋做伴什么的。其实我有点羡慕,不知道我六十岁人老珠黄的时候,还有没有老头子看上我对我表白。长期的消耗自己,终于让外婆吃不消患上了肝病,导致她面色腊黄,极度瘦削,被村子里的村妇各种不良八卦说成传染病黄疸性肝炎,还耽误了婚姻直到30岁才嫁给二婚丧偶带二娃的外公,继续以恶毒继母的谣言以讹传讹。善良隐忍的外婆一个字,一句辩驳都没有,只是利用她在高等医学学校掌握的医疗知识当接生婆,给那些曾经八卦她的生活的三姑六婆们接生,几乎周围人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但是她并没有借此敛财,不然她完全可以坐地起价成为富婆。她纺线,织布,裁衣,女红也很好,给大家量体裁衣做她们那个年代的斜襟褂子,裁缝手艺也可以让她坐地起价成为富婆,然而也没有。不过她好像不会干粗重农活,然后不知道是出于嫉妒还是其他原因,一些长舌妇也会谈资她说一个农村父女不下地,不会插秧。

  不过我外婆好像不在意外人的七嘴八舌。该接生接生,该裁衣裁衣,嫁给我外公生了二个女儿二个儿子,跟着外公幸福的生活了一辈子。

  说起外公,也是一个苦命的人,遗腹子出生,母亲负担不起想抛弃他,他的姑妈看到他长得可爱救下了他一命,虽然他活了下来,但他的童年过着非常艰辛的日子,据他说他小时候没有穿过鞋,冬天光着脚非常冷,冷的受不了了,等到他放的牛拉了一泡屎,他赶紧把脚伸到热乎的牛屎中才能感受一下温暖,是的,他三岁丧母,哥嫂半嫌弃半照顾他,小小年纪就去给别人放牛挣饭吃,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太苦了就离家出走,他自己觉得自己走了快一天,肯定很远很远了,但是他太小了,其实只走到邻村,还是很快被送回家了。他的一生,也是命途多舛,早年丧父,幼年丧母,中年还丧失一过女,经历过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

  放牛娃外公后来长大了参了军学习了文化知识打过仗,就是抗美援朝志愿军通讯员,还取了第一位妻子,生了2个女儿,妻子就去世了,等到战争打完了退了伍,大概是60年代鳏夫带2个女儿跟我农村大龄剩女外婆结婚了,这两个女儿一个是我最大我还很喜欢的姨妈,另外一个我没有见过面,因为她遇人不淑,恨恨地服农药自尽,让她的继母再次被舆论导向说虐打女儿,也让她的父亲,我的外公在中年的时候经历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

我外公的证件

  我的第二顺序上的这位姨妈,嫁了一个附近村子人品不好的丈夫,在生下了2个女儿不久之后对婚姻无比失望中傻傻地喝了一瓶农药,后面她后悔不已,求着外公说爸爸我想活,我外公肯定不能不管,就赶紧送女儿去医院抢救,那时他和外婆又生了四个孩子,二个女儿二个儿子,日子也过的很拮据,但女儿出了大事,外公和作为继母的外婆二人还是拿出了一大笔的钱带女儿去医院抢救,然而农药的是救不活了的,他们眼睁睁看着死神带走了二女儿,却无能为力。而且这位姨妈绝决地赴死又后悔不已让父母双亲花了钱抢救事小,还永远地让女儿失去了母爱,一个丧母的女儿,可能让我的外婆觉得跟自己命运一样,就把她做了孙女,我外公也对她很怜惜,这位二女儿生下的我的表姐,后面长大了非常的尊敬孝顺她们的爹爹婆婆(我们是喊外公外婆的)。

我母亲是外公外婆亲生的第二个女儿,她的婚姻也不幸福,以至于她有一段时间恨上了我外婆的教母。

  后面的内容,我会讲我祖母和祖父的生活纪实,都是各有各自的悲欢离合。我还会讲我外婆的一个孃孃千里寻夫的勇敢追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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