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3)

第三幕。余杭城内 白天

这厢小和尚带两个盗贼进了余杭城。城内街铺井然,其中的行人并不多,三两成行。正当晌午过后,小孩子可能都在午睡,街上并不见小孩子打闹,整条街仍旧显得无精打采的。

小和尚一行人走过主街时,临街一爿布庄里,一对母女正在挑行头。母亲叮嘱了几句去挑布匹。小女孩,看着五六岁模样,一脸懵懂,看了一会母亲,又看了看外面,悄悄挪到店门口往外瞧着。店外,小和尚和两个盗贼正推推搡搡地经过。


盗贼乙(哼唧):哎、哎、小、小小、和尚。走、走慢点。

小和尚(不悦):你们怎么还跟着我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进城之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盗贼甲(精明)小师父,你看啊,这余杭城里人这么少。我刚才仔细看了一路,也没有招帮工的地方。我们兄弟二人,除了蛮力气,啥也不会。我们刚才合计着,干脆就跟着您,去济航寺看看。都说佛门多慈悲,到时候还请小师父为我们讨些斋菜吃吃。

小和尚(停下,生气):你们打得好主意,可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济航寺?早先在山林劫道的时候,我想着你们落魄可怜,又一心想进城找工,我就想帮你一程。可如今已在城内,你们不去找一找,却要跟我去济航寺讨饭吃。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吃白食?

盗贼甲:好小师父,善小师父,你就帮帮我们吧。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啊。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就送佛送到西吧,再做一次好人。你看,我们也没抢你东西,也不是恶人。

小和尚:哼,我佛慈悲,也不能容你这样无赖。你虽然没抢我东西,但那是我没让你抢成。如果换了别人,你就已经是恶人了。

盗贼甲(变脸):小和尚,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我怎么就是恶人了?你这小和尚黑白不分,怪不得要被师父赶出来。

小和尚(生气):你!我有没有被师父赶下山,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就不去济航寺,你能拿我怎样?

盗贼甲(一脸揶揄):小和尚,你不去济航寺?你为什么不去济航寺?难道你是偷了元宝寺的东西,才被赶下山的,你怕去见济航寺的方丈吗?那正好,我们兄弟二人捉你去济航寺,换顿斋菜吃。

小和尚(怒极):你……你!

盗贼甲(笑):你什么你,你有本事报官啊!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贼秃子,敢不敢和我见官。


(话声渐高,周围有人悄悄看过来。盗贼乙拉了拉盗贼甲,不想生事。布店里的小姑娘正好瞧着,看小和尚和盗贼口角有趣,不知觉偷溜了过来看热闹。)

小姑娘(口齿不清):小贼兔子是什么,我要看兔子。

盗贼乙(看到小姑娘可爱,心生欢喜):大大、大哥,城里的、小孩就是、稀、稀罕,看这、这个,和你家、妞、妞妞一样大。

盗贼甲(嫌弃):你少去惹小孩,小心被当成拍花子。

小和尚(眼珠一转):妞妞?我听过很多小孩都叫妞妞。你问问她,说不定她也叫妞妞。

盗贼乙(笑眯眯):不不、不错!小、小姑娘,你、叫叫、什么名字,多、多多大了?

小姑娘(看见盗贼乙走过来,渐渐害怕):......娘!娘!他们要问我名字!

盗贼乙(笑):哈哈、有、有趣。大大、大哥,这、小小、孩傻、傻的吧,不就、就、问个名字、就、就能吓成这样?

小和尚(突然跑开,大叫):叫魂了!这两个贼人要做妖法了!叫魂了,叫魂!

盗贼乙(看着小和尚笑):大大、大哥,这、小和尚、傻傻、傻了……

盗贼甲(突然惊):不好!快走,这个小和尚坏得很。我们要吃官司了。快走!

小姑娘(哭泣):娘!娘!我怕!我怕!

大娘(急冲冲过来,高声喊):夭寿了,叫魂了!抓来妖人啊!


不知从哪里陆续涌来街坊邻人,不知觉将两个盗贼围了个正着。大家吵嚷着要把两人送官。里正、三老、衙役纷纷赶来。人群中,盗贼甲想找着小和尚作证,却已经看不到小和尚的身影了。

小和尚回头一望,也看不着两个盗贼了。他嘴里嘟囔着活该,骂骂咧咧走了。

日头西垂,城门的老狗也都拖着身体回窝了,街道上的人也渐渐散了,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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