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传》读到了兴致高时,禁不住要对某些内容吐槽一把。今天要说的是孔子的一个小故事。
公元前五0一年,季桓子的家臣公山不狃占据了鲁国的费城,想要以此为根据地来反抗季桓子。为了邀买人心或是以壮声势,打发人邀请孔子到费城。
于是去与不去,成了摆在圣人面前的两难问题。
当时孔子正处于政治抱负无处伸展,满腹才华无处可用,寂寞无聊的状态,对于他来说这应该是个好机会啊,为什么会两难呢?
这要从公山不狃这个人说起。公山不狃本是季氏家臣,他联合阳虎想要更换三桓的继承人,以便更方便地操纵三桓。但阳虎行事不密,让季桓子逃掉了,而且自己在军事上又失败了,只能逃往齐国。于是公山不狃一家独大,占据费城,邀请孔子,准备对抗季桓子。
这样一个犯上作乱的人,为什么竟敢邀请孔子呢?他不怕孔子用“礼”来限制自己,臭骂自己吗?
实际上,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季桓子的权势得来的也是不正当的,而且对待国君非常强横,竟然把鲁昭公逼到了齐国,导致他最后客死他乡。对此,孔子很有意见,而公山不狃正是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才敢向孔子发出邀请。
我想,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圣人的两难了:他面对一个绝佳的施展抱负的机会,但是创造这个机会的人却是与他的主张和道德观相背的人。那么,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请原谅我套用莎翁的名言。对哈姆雷特来说,生存还是毁灭,是一个两难的问题;而对于孔子来说,去与不去,也是两难的问题。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为什么这么说呢?哈姆雷特选择活下去,则不能为父报仇,有悖于父子亲情;选择复仇,则毁灭了别人的生命,有悖于自己的人文主义主张。孔子选择不去,则没有实现自己抱负的土壤;选择去,则有悖于自己“君君臣臣”的“礼”的思想。
圣人也有两难的时候,此时该如何抉择?恐怕对任何人来说,抉择都是件很难的事情,而圣人也不例外。孔子心里有些活动了,想要去,但是在子路等人的质疑下,他虽然为自己进行了辩解,但那辩解是苍白无力的:“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他们请我,难道是叫我白跑一趟吗?我也不是随便就去的呵。若真的有人用我,我是想建设一个新的东周王朝呵。)呵呵,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做出了一副招贤的面孔,临了又不能用不敢用的事情还少吗?你老人家不是刚刚在齐国已经经历过一回吗?还有,能不能用你还在两说之中,你能确定自己一定可以大展宏图?那么当季氏掌权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这么想出去为他做事呢?所以,这是站不住脚的,我觉得是为师的面对弟子的责问,勉强扯的一个借口罢了!
最终,孔子没有去成,具体原因是什么,历史没有记载,只是留给我们夫子一句很含糊其辞的话:“我五十岁了,事情成不成是命呵。”这恐怕只是一种两难之下无法抉择,结果时势变迁,不可再为的一种自嘲吧。
从这件小事,我看到了圣人的平常之处,看到了夫子原来也是平常人,更明白了一件事:时势难留,当当机立断;难断之时,应勿忘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