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告诉我,七夕这一天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麻雀会为他们搭桥,我想那天的麻雀多累呀,都要飞去搭桥了,这一天我会格外关注院子里的麻雀,猜测它们是否都忙着搭桥去了,妈妈还说这一天如果下雨麻雀就没法搭桥,牛郎织女也就没法见面了,如果这天是大晴天,夜晚躲在葡萄架底下,就可以听到牛郎织女说的悄悄话了,为了听他们说什么,半夜跑到院子里葡萄架底下,竖起两只耳朵用劲地听,可是除了几只虫儿短短续续的低吟和蚊子的嗡嗡声什么都没有。我想是不是我来晚了,他们已经把话说完了。
那一年我十三岁,正在乡里上中学,每天骑着自行车赶几十里路,早起迎着朝阳出发,晚上踏着绚烂的夕阳回家,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初见的那天,夕阳正橙黄金灿的变换着,我无意间一侧头,仅仅几秒钟看到了夕阳下你的脸,那种光芒把你的脸穿透了,连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青涩的脸庞像极了未熟的青李,那种光芒让我仿佛穿越般想到了前世的记忆,虽然仅仅一瞥,心里咚咚提示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真正的相识是分班以后,我们不但分到同一班级,而且还成了同桌,你坐在我的左边,紧靠着窗户,更常见朝阳下你的脸,在学校我们无话不谈,在路上碰见却对试一下后相互躲避,无话可说或者不知道说什么好,仿佛怕同学们知道我俩要好。我有数不清的数学题不懂,随时都可以问你,无论你在做什么,都会放下手中事情给我认真的讲解。后来我们不再是同桌,我坐在你的斜后方,只要稍微抬头就可以看到你的背影,很多时候你回头时碰到我的目光,微微一笑,我赶紧低下头假装在思索数学题,每次自习课,我们都会传纸条,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每次我把纸条扔到你的位子后假装不是我扔的,没过一会儿就会收到你的回复,那时候还纳闷,你怎么知道是我扔给你的纸条。
那时候,女生喜欢用彩色长条纸叠星星,我总是叠的歪歪扭扭,自习课叠了两颗扔给你,几分钟后,你把星星扔了过来,纸还是原来的纸,星星却变了模样,变得标致极了。一天无聊至极,我在一个紫色的泡泡糖纸上写上我的名字扔给你,一会儿,泡泡糖纸又回到我的桌子上,打开一看,我们两的名字并列在纸上,我把两颗星星和泡泡糖纸放在书包的夹层中,一直保留了好多年。
中考之后我们没有了联系,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条件好的同学家里才有座机,每次学校留号码都是留邻居家的电话,中考前同学们交换着各自的座机号码,我们却都不好意思开口,无意间听到你告诉同学七位数的电话号码,那些数字一下子铭刻在我的心上,多年过去后依然清晰如初。
整个高中大学时光,我们没有一丝丝联系,我间接问了好多同学,无数次在人人网中输入熟悉的名字,结果如出一辙,没有人能说出我想要的消息,你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境中,那么模糊那么遥远。你成了藏在我回忆中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