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给大家一个简单的选择:
假使我们是一个能操控世界的神,而如今我们掌管着一个刚刚启蒙的文明:这个文明掌握了初步的科技,包括用火和农耕;同时也创造了比较完整的文字体系和语言。现在面临两个抉择:
Ⅰ 以高速发展科技,同时让文化低速发展。
Ⅱ 以高速发展文化,同时让科技呈低速发展。
抉择很难完成,如果选择前者,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科技高度发达,但社会性质以及人文思想甚至未得到启蒙,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个掌握了原子能技术的奴隶国度,甚至是走向星际的政教合一的“僵尸”政权。
毫无疑问,极权与专制会在这样的国家迅速膨胀,甚至无可动摇。当权者掌握极高的技术,使得任何可能的反抗与革命都失去了意义。
在绝对的技术差距面前,公理和正义只是弱不禁风的甲胄。
任由这样的文明发展,每个不可控的因素都有可能导致它的灭亡。如果文明掌握了超高技术,却没有深厚的人文内涵,技术会成为其本身发展的最大障碍,却也是最坚实基础。
对于这样的文明,缺少了科技自然无益;但任由科技以如此高的速度发展,无疑是在为自己挖掘更大的陷阱。
倘若我们选择了后者,这个文明将在很短的纪元内拥有深厚的人文底蕴。而各种诗词歌赋、社会形态、人文思想也将得到充分的解放和发展。我们能够看到一个依靠自然经济生存发展的社会:民主、平等、自由。
这样的文明状似安全坚实:社会制度不会面临全盘崩溃的局面,科学技术发展虽慢却并非停滞不前。但既然我们谈论的是一个持久而长远的发展问题,故此就不得不考虑到一切因素。
宇宙很大,文明更大。人类未来要面临的问题,绝对不仅仅局限于自身。
第一种文明技术发达,但意识思想均落后,故此发展中更大的威胁来源于自身而非外者;
第二种文明社会结构已然稳定,但不掌握高技术便很难在宇宙中立足,所以其发展中的威胁来源于外者。
外星入侵一词,听起来荒谬而可笑,有杞人忧天之感,但同时又并不荒谬可笑。在文明发展的过程中,面临的威胁一定不仅仅源于自身,想要永续发展,只有考虑好一切因素,在文明这盘棋子上一步三算。
回到正题。按照我们的假设,不论是选择科技,还是选择文化,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那么在这二者之间,究竟有没有轻重之分?
我认为是有的。
如果是当今这种以和平,开放为主流的局势,重心自然在科技上:毫无疑问,世界态势基本稳定,在这时候发展科技无疑更能造福人类。但如果世界布满战争、阴暗,这时候人文精神的发展就是必不可少的良药。
人类曾经历过最黑暗的时代,那里布满着阴霾和厮杀,在那个年代里,“人”同时代表着两种最卑微与最高贵的概念。
后来,是改天换地的变革,开天辟地的洗礼。
轰轰烈烈的文艺复兴运动席卷了整块欧洲大陆,那时起“人”被发现。人们终于发现生活的主题是自己,而非一味麻木地崇拜和追求。
倘若再早些,在秦二世的残暴统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当终于有人能够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时,人们开始发现:自己也是一条有血有肉的命。
所以,文明会灿烂,文明会生根发芽,黑暗才会消散。如果“神”是指文明发展中维持着均衡的一股力量,那么现在的人类世界,都普照在“神”的光辉下。
那是人文之光,真理之光。
如果说文化是肥沃坚实的土壤,那么科技就像扎根在沃土里的树木,枝繁叶茂,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