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哭了,我们笑着,我们抬头望天空,天空星星还亮着几颗,我们唱着,时间的歌,才懂得相互拥抱,到底是为了什么.. ...
不知为啥会哼起这首歌,那一夜没有星星,正好逢十五,月亮躲迷藏似的隐约可见,我们唱着跑调的老歌,我们鬼哭狼嚎般行走在乡村里,田野里,雾气弥漫的公路上,驰骋的大卡车呼啸而过,我们不畏惧,因为我们有坚定的信念,我们有一群人,一起走!
(一)
2017年的年根儿底,星光四期时亚宁班主任说要组织一次85公里徒步活动。85公里耶,“85”,85乘以2等于170(里),盘算着,脑海里闪现着我可以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还是灭了这个念头吧。直到距活动日期还有十天的时候,在内训回来的路上,执行师家人庆芝再次点燃了心中的火焰,“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内心有个声音,你不去可以,但你会后悔。于是这个信念开始支持我走过那十天,随着时间的推进,恐惧担心接踵而来,身体是僵硬的,脑袋像是被一个网兜提溜着,过电似的一阵阵收缩。临近出发的日子还有两天,我失眠了,夜里一点多在梦中吓醒,儿时的旧梦重复着,我知道是有限制性信念在卡着。我要剖开探个究竟,倒底是什么障碍了我?这样的感受曾经多少次来过,阻止我不能前行。
就这样,我怀揣着小忐忑走在了征程的路上。清晨四点多钟准备出发,打出租坐车到济南,再坐高铁到青岛。一路上我尽可能呢让自己放松,多休息好,支持我下午的长途跋涉,但始终我没有睡着,头部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好担心身体的不支持让我走不下来。见到家人们的时候我强装着笑颜,内心的小鼓不停地敲打着。
就这样,从诸城出发,开始了我们的征程。开始是阴着天的,后来太阳竟探出了头,伴着夕阳西下,我们走在山坡上,雄赳赳,气昂昂。
空中的色彩是灰蒙蒙的,只有行进途中的我们身上的服装是艳丽夺目的。金源大哥新姐,庆芝走在前面打头,步伐很快,他们还不时回头看着我们大部队,那精神头好带劲儿。我头部慢慢的松弛下来,脚下的步伐坚强有力。由于开始的十公里是止语的,只听见脚步声和衣服的摩擦声。我不时的翻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计步器上的数字一点点的增加,小心脏开始活跃起来,每分钟心跳88,89下。开始是在河堤上走,右手边是一条小河,看着夕阳西下,慢慢地走进村庄。看见田地里劳作的村民们,想起小时候回太姥姥家,在农田里奔跑时的情景,狗在叫,大花鸡在踱步看着我们,空中弥漫着桔杆儿的熏烟味儿,还有鸡粪、鸭粪、马粪的味道,一切是那么的纯然,这就是记忆村庄里的味道。微风打在脸上是那么的清爽,徒步走在小树林里,走在山坡上,走在田野间,渐渐的发觉后背有些潮湿发热。不一会儿,导向车跟随我们来到了大部队的前面。英子探出头说你们已经走了十公里,走得太快啦,历时两小时,止语解除,恭喜你们!
继续走,慢慢的发觉我的右膝盖和右脚底慢慢的开始疼。和自己的身体链接,跟自己身体部位对话,感觉好些。慢慢的开始发现上坡的时候有些喘,同行中的祖辉说,利用好下坡,放松上半身,一路小跑。天也渐渐地暗下来,一直跟着亚宁做过标记的红布条走。红布条像是引路人,是我们的导航标。天黑了寻找红布条也很困难。累了,我们开始放松下来。身边的人也渐渐地熟悉起来,我们就开始唱歌打气。
出发前,分配好的三个人一组。我,艳霞和安佑是一组。走着走着,安佑在后面结了组。我和艳霞在前面阔步走,英子说20km处会有一个小休息站,会补及一些吃的,像是给我吊了一个红萝卜,一直奔着这个目标向前走。晚上九点我们走了整整四个小时20km。哇塞,好激动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赞。
(二)
我们整装好后再次出发,已经走了四分之一路程了,身体没有因为歇息变得轻松,反而走起路来小腿和脚底开始有些疼,跟身体链接也不太管用了,小腿有些抽筋,身体有些晃,忍着疼痛向前走。前面五个队友因为走得太快,把我们甩在了黑夜里,我们看彼此看不见了,呼喊也没有回应,在一个大叉口,因为祖辉的发现,我们跟着红布条下面有一个荧光环走,我们改变了方向。走了大约二三十分钟还是看不见前面有人影。英子的车过来了,我们给她说前面应该有五个人。但是一直看不到也喊不应,是不是在大岔口走岔了。英子的车返回去寻找他们。
我们就成了大部队的先前者,一直往前走。夜色没有那么黑,月亮时而像躲猫猫似的若隐若现。我们的步伐开始慢下来。走走歇歇走走停停在乡村里。脚地板和小腿越来越疼。越歇越走不了多少路。时间指向了凌晨12点多,已经是4月1号了,在一个干净整洁的乡村里,平坦的小路,特别整齐房子一排排在月色里显的那么的好看,和我的家乡鲁西北的房子不太一样。他们的房子并不高,墙有些矮,大门也不高。不过,我好喜欢!好像穿越到了春秋时期,小桥流水人家的乡村,这个时候我们英子的车在前面停下了,还碰见了我们迷失的队友,那五个队友中有两个我的死党,我的队友艳霞和安佑。看到她们,我真的很开心。
接近九个小时了,不敢停下,怕停下腿会更疼,走不了路。就慢慢地挪动着步子往前走。不知不觉好像走向了宽阔公路,应该是省道但是感觉路面更硬。艳霞看我脸上藏不住的痛楚,知道我小腿攥筋了,于是我们脚对脚撑筋。感觉好些继续走,我实在跟不上艳霞的步伐了。让她先走,我在后面越落越远,开始还能听见呼唤我和安佑的名字,后来全听不见了,零零散散的队友超越,我一人在走,看到人家搀扶着走我很羡慕,我很想艳霞。后来,红梅在后面捉鬼,排情绪,走在了我前面,祖辉示意一手搀扶红梅姐,一手搀我,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这不是容易的事,不一会儿功夫消失在夜幕里。我和安佑走了一段,她怕黑,想与后面的接伴,我不想停下坚持走,所以又成了我一个人。
这时庆芝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她在我身边一边走一边加油打气。这时大卡车开始拥堵,在缝中穿过十几辆大车,有两辆大车追尾了,再往前走,三辆大车相撞,东倒西歪,一辆大车车头变成了两张铁皮,残不忍睹,有幸交警在那儿指挥,心中默念南无阿弥托佛走过那段惊心动魄的路段。内心的小鬼出现了,脚疼得胸闷,喘不过气来,庆芝旁边要帮我撑筋,我说不行了,顾不上脚了。庆芝扶着我开始引导,我难受,气上不来下不去,她一直在旁边疏导,开始打隔,情绪上来了,开始哭,哭得没劲了,又吼,吼了两嗓儿鬼叫,慢慢平静下来。脚还在疼但没刚才那样剧烈了,开始不需要搀扶,我可以一个人走了。这时我听见后面好像新姐的声音,我是顾不上了,只能顾着自己走,庆芝和新姐是一组的,她要停下来照顾新姐。
于是我开始了一段自己与自己在一起的路,沒有了害怕,没有了目标,没有了信念,只是走,那时大约凌晨三点左右。雾气弥漫,视线看到顶多二三米远,脚伐慢慢的快了,还有一小段小跑(手环上显示的),我摆着手臂做着各种动作,只要它能使我轻快。
(三)
后来我赶上了一些队友,包括我的死挡艳霞,艳霞说我再也不会丟下你了,我们一起走。超温暖,补心理营养呐!我们逐渐超越了一些队友,他们原地休息,我们不敢休息,怕上路更不舒服,就这样天渐渐亮了,前面只有不见踪影的红梅,窈菲和祖辉。四五点时遇见鲲鹏总和秀美,鲲鹏总说,快了,五十公里了,我有些前途渺茫了,照目前速度还得九小时,哇塞!先走再说吧。
我和艳霞一直向东走,慢慢的不安全感来了,自己全然不知,开始怀疑艳霞的导航不对,因为好长时间没见红布条了,在大路口我不走,坚决确信了再走。向交警打听路,交警狐疑的看着我俩说,到金沙滩还有100里呢!艳霞说,别听他的在忽悠我们呢。我知道艳霞在安定我,一直走,又在一路口,我们跟着导航拐弯了,将要到路口时,艳霞发现我们走错了,往回走,前也不见熟悉的身影,后也没有。艳霞手机快没电了,靠紧有的一点儿走向正路。我开始泄气了,不想走了,我跟艳霞说你先走吧,我可能坚持不多久了,因为还有7小时,我即使走下来也是强迫自己的身体,后果我自己知道。英子和亚宁赶上来了,确定路线沒有错,艳霞和她们一起走了,还有庆刚和李丽。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又追了一条街,终于不见踪影,我又走了一条街,我开始找站牌,找出程车,没有。我想联系红梅,没联系上,她的手机在312车上。我给庆芝打电话,她在我后面大约2公里的位置。于是决定滴滴打车。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定了四人回济南的高铁票,碰见了国栋大哥一人,原本不熟,那刻见了好惊喜,我告诉他我决定打车了,他理解,没停脚步继续走远了。
车来了,我上了车,大约早上8点多,感觉在车上都好久好久不到目的地,都怀疑司机是否带我兜圈圈,不管他了,只要把我带到金沙滩就行,我也不担心能把我怎么样。在车上实在是睁不开眼了,手机几次想滑掉,强忍着,一个小时后,司机师傅把我丟在说是金沙滩的地方,雾很大,但看不到来时看到的标志,一路向前走,一路打听,走了十多分钟,看到了来时的小吃街,走进去在停车场看到了312P,意识告诉我,徒步旅途完结了。
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难忘的一天一夜!(夜里十二点到家了,倒床就睡,爱人说我打呼跟猪还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