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做些可怕的梦,明明焦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能气氛还没有散掉。
我好像站在教学楼一层,楼道另一端没有人,潜意识里知道近来局势紧张,学校相对安全,但还是难耐焦躁想回家看一看。一路几乎是跨跃式地跑回去,梦里很少跑的这样快,我总有一种很挤的感觉,但沿途只有我一个人,俨然空城一座。大概十多分钟,我从歪歪扭扭的城中村街巷里跑出来,迎面是个纯水泥材料的天桥,看起来粗糙但十分坚固,我以为过了天桥就可以到家。
三步并作两步往桥的那头飞奔,突然楼梯中间的自行车道上全是白骨,或者是满身污血的全裸身体,可能是极度恐慌的缘故,我来不及多想,跑上了天桥平台,却发现没有通往另一侧的楼梯。我又向右转身,从并排的阶梯往下逃,白骨和人体却更多了,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扑个满怀。好不容易跑下天桥,刚刚赶来的路又都不见了,一片黄沙,类似塔克拉玛干的边界,尸横遍野,就像沙场残留的景象,这才意识到是病毒蔓延了,并且战争就要开始。我真的怕了,顺着原路跑回去,也不管脚下踩到什么绊倒什么,也是奇怪,回到最开始的阶梯下,我又看到了原来的郊区,可是天桥另一侧的人仿佛意识尚存,缓缓起身朝我追来。
我只能一边呼救一边逃生,但城市好像乱了起来,和我一样无助慌张的,还有身后形神涣散的,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和市民一起躲进防空洞,就这么走啊退呀,回到学校。电话那头我听爸妈说,疫情多半是饥荒引起,决不能沾染到感染者。
我从教八左边楼梯一路爬上去,台阶比印象中窄了很多,格局有点像弄堂,黑漆漆的。几乎是扭着腰到了六楼,看到封闭实验室里的人在密谋筹划着些什么。现在应该是民国时期,站着的人是生物界的权威学者,我一度视他为精神支柱,现在却发现,他才是疫情的始作俑者。胆小最终战胜了我的正义感,爬上天台,我在想,现在没有病毒可以追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