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说她要走,他没太多挽留。冬月,成为了他,最后的记忆。
——题记
冬的风,凛冽,刺骨。如风卷残云般,肆虐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偶尔刮着漩涡吼叫着,那声音,撕扯,绵长,令人心悸。
长长的站台上,列车一列列呼啸而过。他多么希望,她坐的列车晚点,这样就可以和她多待一会儿。但寒风中,列车的疾速似乎彰显得那样无情且冰冷。
昏黄路灯下,两个长长的影子瘦而高,孤冷而无奈。
“就不能有别的办法了吗?你再和叔叔阿姨说一说好不好?”低沉的声音里很无奈而又填满乞求。
……
一阵沉默。
冰冷的空气此刻似乎凝固了,两行热泪随着冰凉的脸颊无声低落,也许,也许这就是最好的语言在回答。
他心疼了,看到那两行冰泪更加心疼了。紧握的双手一把把她瘦小的身子揽进怀里,热热的唇,吻去了她脸颊上无声的泪。
三年,1000多个日子,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热恋,他们无比地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她天生瘦弱,身体不怎么好,初识他时,他在医院里不小心碰撞了拿着片子急匆匆找医生的她,手里一堆检查结果散落一地,或许,这像极了电视剧或电影里的某个情节,但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她像根稻草,一阵风就刮跑似的。他高大威猛,阳光灿烂的大男孩一个。一笑一嘴白牙更显得帅气而又温润。
当他快速地捡起并连声道歉时,她的目光已经停留在他脸上许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是她眼里的柔弱还是病态,把他也吸引了,此时此刻,他有一种男人的想要保护的冲动。他只是来看望生病的朋友的母亲,但已经完事儿的他,脚步似乎凝固住了,看到她煞白的脸,他一手扶住了她。
她被这样一撞,感觉更无力了,无力到没有力气再推辞,更没有力气推开他的胳膊。
就这样,他搀扶着她来到了医生办公室里,听完医生的解释后,顺理成章地,他把她送回去了。
这样戏剧性的相识,是他更加主动的。很明显,他要保护她,呵护她。接下来的时光,说来也怪,精神的力量是如此的神奇,她在这样呵护疼爱里,身体一天天好了起来。于是,他们开始了正式的恋爱,很虐狗、很甜心的那种。。。
然而,命运真的会开很大的玩笑。谈婚论嫁在即,婚纱照也拍了,婚期也定下来了,一切准备就绪。
“这周必须回来!家里有事,婚期取消!”妈妈的话如惊雷字字诛心,开着免提的电话,被他也听了个真真切切。她来不及问妈妈,电话就挂了。
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急忙拉着她的手,要和她一起回家问个究竟。她摇了摇头,眼里的光,愈来愈黯淡。她知道,从小到大,她都是活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的,甚至从来没有反抗过。
站台上的列车长鸣,打断了他的思绪。怀里的她,显得更加的瘦小,这瘦弱的身体一直在抖,瑟瑟发抖。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回去,而且偏不要他陪。
站台上的冷,除了刺骨,还有刺心。
他脱下自己的大衣,裹着她,送她上了西去的列车。也许,此时,只能给她一件大衣的温暖了。
时间度日如年,他每每打电话,她都拒绝他去找她。
数着分秒过日子的他,在一个月后,终于没顾及她的阻拦,也踏上了西去的列车。找到她所在的城市,敲开房门那一刻,一对陌生夫妇操着外地口音:“这房子我们买了,以前的主人带着女儿半个月前,已经走了。”他愣了,但转念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发疯似的掏出电话,哆嗦的手指按出了那一串熟悉的数字,传来的是一串冰冷的机器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下来的日子,是他最晦暗的时刻。是难以跨越的那种,但他没有放弃寻找,一直没有。
一年后的冬日,雪花席卷了他所在的城市,冰冷如初。
一阵静静地敲门声过后,他打开了。看到的是她的妈妈。
她在一年前他们分开的第三个月,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来过,她拥有过他的爱,她知足了。这是妈妈带给的她留给他的原话。
不小心碰撞的初识,他陪她去的那个医生办公室里,医生一时的诊断失误,瘦弱的她以为自己的病问题不大了。加之三年的恋爱滋养,真的带给她精神上的慰藉,使她的快乐甜蜜而幸福。她是多么、多么渴望成为他最美的新娘啊!
命运真的会捉弄人,令人那么无助又无奈。
就在婚期已定的前夕,她突感不适,自己去了医院,但一切为时已晚。于是,请妈妈打了个电话,她开着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