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曾说过这样一段话,“身之主宰便是心,是心之所发便是意,意之本体便是知,意之所在便是物”。其中提到了4个哲学概念,分别是心、意、心、物。他们分别是什么?又有何联系呢?
我们可以把这段话和王阳明提出了四句教,联系起来。“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其中的“意”其实就是意识。“知”可以分为见闻之知和德性之知。其中德性之知,在朱熹看来是外在的天理,而在阳明看来德性之知是我们心中的良知,天理。“物”的意思就是“事”,而“格物”就是要在事上磨自己的心。然而朱熹认为,“格物”是要在事事物物上去求天理。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后,再把这些天里内化到自己的心中,依照天理行事。
王阳明讲“无善无恶心之体”,而孟子又有“性本善”,“四端之心”的说法。孔子也说,我们的心生来就是和天道同在的。那王阳明是否违背了儒家的大道呢?王阳明并没有违背儒家的大道。这里讲的无善无恶,是指我们心未发的状态,我们这颗心像明镜一样纤尘不染。而和孟子同时期的告子说的无善无恶,是生之为性,是我们本能层面的,当然没有价值判断。王阳明这里讲的心是一个哲学概念,是道德层面的。我们每个人的这颗心,生来就是有向善的可能性的。这个心中的仁和义是来自于我们的良知和良能的,良知和良能,并不需要我们人去从外界获取,是我们的一种道德直观,也可以称为天赋。但这个天赋是道德层面的,并不像本能层面的,吮吸、抓握等等,这些东西是我们每个人都会呈现出来的,并不存在所谓的可能不可能,也就是说这是个必然事件。这个天赋只是我们可以向善的一种可能性,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这种可能性呈现出来。我们还是需要去学习,只是我们学习的过程不是向外求,而是修炼我们自己这颗心,而向内求,去展显出我们这种向上的可能性。就比如一条小狗,我们如果想让他听话,最多也只能是在本能层面上,用惩罚和奖励去训化他,但我们并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向上的可能性,因为一只小狗就没有这样的可能性。
王阳明讲的“有善有恶意之动”,这个“意”就是由我们的心之本体而发出来的。但是我们这个意就有善有恶,因为我们的心一旦发出来就要和环境相接,就会被我们的“心之窍”领着,我们这颗心很容易被私信私欲遮蔽,去选择逐物,渐渐的也就会成为恶。在《道德经》中就有这样一句话:“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在《中庸》中也有“致中和”这样的说法。我们很容易在外界的那个花花世界中,迷失我们的本心,失掉我们生命的价值、意义和方向。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有可能会去逐物,而不和外界互动,就像道家那样。我们要在和外界互动的这个过程中,也就是事上,去回归我们的本体,复归我们的本心本性。
“知善知恶是良知”中的“知”,和我们的“心之本体”有什么关系体?我们可以把“良知”理解为我们心中本来就有的天理。也就是“心即理”中的理。这个知我们生来就有,但仅仅有这样的一个良知,还远远不够。我们必须要把“良知”像我们的心一样,去发动,去在事上磨。
“为善去恶是格物”。格物的本质就是正事,就是我们前面一直在讲的“事上磨”。意思就是,我们要在格物的过程中,去为善去恶。就是要在我们的行动,实践上去正我们的那颗心。
那王阳明提出物“心意知物”四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我们把心理解为我们的本体,那么我们的心就要向外发,而我们这颗心发到外面就是意,知,物,也就是与“本体”相对的“用”。我们在这个用的过程中,我们要回归本体,去除遮蔽我们本心的那些私心私欲。
我们也可以把知,也就是良知理解为我们那颗需要发动的心。这颗本心向外发时,就有了意和物。而我们需要在我们的“意”和“物”上如其所是地将我们心中的良知呈现出来。也就是不归我们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