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慵懒小书虫

那些年里，寒风吹过你布满皱纹的脸庞，丝丝白发糊了我的双眼。那些年从我们眼中流淌过的岁月， 仿佛比一个世纪都要久远、深沉。

我又想起了你，想起了旧时光里，用自己的行动教会我勤劳与坚韧的老人。

那勤劳坚韧的品性，化成希望变成种子，种在最温暖的地方，在我的心里，有朝一日，终会鲜花盛开，嬉笑满盈。

01

在疫情还未消散的节骨眼上，为了缓解民生经济压力，“地摊经济”在全国各地都开始流行起来。然而，近日，桂林遭遇特大暴雨，很多地方都已经接二连三引发洪水，闹洪灾。

周六，借着去校医院拿药的空档，我与朋友去了学校附近的水果市场闲逛。水果市场，就跟传统的农贸市场一样，钢筋水泥搭个棚，摆个摊，便可自行在此交易水果、时令蔬菜，还有鸡鸭鱼肉等应有尽有。

许久没出校门，发现去市场的两边小道，都已经占满了摊位，增加了很多卖自家水果、蔬菜的新面孔，我想，大概都是被疫情逼得出来谋生了吧。

来到市场的入口，仿佛迎来了大金主一样，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夹道”欢迎，“姑娘啊，你需要点什么？”“姑娘啊，看看我这个菜，需要来点什么吗？”大家都非常热情地看着我们。

对于水果市场，我们已经算是常客了，每次都会进到里面的一位商贩那里，那家阿姨不仅人好，卖的水果价格实惠，而且非常新鲜。

面对小道两旁的菜农与果农，我们只能致以歉意，“抱歉啊，不用了。”

“姑娘，看一下嘛，这菜很新鲜的。”“对呀，我们的水果都是今天早上刚摘下来的。”

或许是性格使然，见不得那些老人期待的目光，总觉得心生怜悯与愧疚，我们只能赶紧往里走。

02

挑挑拣拣了老半天，终于买到了喜欢的水果，兴致一来，我们又开始朝那些鸡蛋下手，想买一些西红柿回去自个儿弄个西红柿鸡蛋面，想想就觉得美滋滋。

于是，我们又开始闲逛起来，在那人潮拥挤，闷热而又潮湿的市场里，探索着心中的美味佳肴，有的时候快乐就是如此简单，一想到能让味蕾享受的那一瞬间，便不自觉地快乐起来。

然而，在市场里面的我们，丝毫未察觉，外面的世界，云潮汹涌而来，变幻莫测。“这天好像又要下雨了……”尽管市场里面人声吵杂混乱，但是这种声音还是慢慢地，就像是流水，不断地戏谑蔓延开，传入了我们的耳畔。

“好像大家在说，快要下雨了，咱们赶紧走吧！”

就在我们打算往出口走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像极了怒吼了狮子，吹得云朵张牙舞爪，吹得四周的碎叶漫天飞舞，一下子乱了眼，迷失了方向。乌云瞬间压得很低很低，触手可及的样子。

“又要下暴雨了，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别卖了，明天上午再来。”

耳畔都是菜农们的互相提醒与关怀，我们小心翼翼地朝出口走去。第一次发现，原来市场这么大，一下子竟然找不到出口，四周都是匆匆忙忙收拾的人，还有那散落一地的残枝败叶。

说时迟那时快，等我们走到出口的时候，暴雨已经来袭了，我们还是拗不过迎面而来的狂风，只能选择退回来避雨。

这时，看到一个手脚略微不便的老人，还在收拾她的东西，我们见状，立马上前搭了一把手，并给她打好伞，带着她躲进了大棚底下。看着她额头豆大的汗水不断滴落，心中满不是滋味。

“奶奶，最近天气非常糟糕，您为啥还要出来摆摊呀？”

“不卖掉，就浪费了。”

老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天空，眼神里透着似曾相识的目光，我依稀看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个寒冬，寒风刺骨，爷孙两站在街道上旁边冷得直哆嗦。可是，老人迟迟不肯离去，只是想要把那些新鲜的小葱给卖掉，他说啊，不卖掉，就浪费了。

03

也是同样的话，也是同样恶劣的天气，可是，如今在我身旁的不是你，而你，会在天上看着我吗？会看到我身旁那个如你一般的老人吗？

就如同曾经的你，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在寒冬择好小葱，又在小溪流里洗干净，河水锥心刺骨般冻得我两手通红，鼻涕窸窸窣窣地在鼻口来来回回……

你看着我早已冻得如胡萝卜般的手，笑了笑，而我看着你早已布满老茧、泾渭分明，青筋暴露在外的双手，竟已然分不清楚，是泥土把你的手给染了色，还是河水捂疼了它，我不自觉地泪眼婆娑。

第二天一大早，你便一个人挑着一扁担的葱上街摆摊，那个时候你已经年过八旬了。而我，也总喜欢跟你，给你搬个小板凳，就这样，一老一幼，一左一右，成为了大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稀记得那年的寒冬，你与我，老人与小孩，扁担与板凳。

我想，即使生活如云潮汹涌，即使世事变化莫测，可是啊，我坚信，终有穿透云层的光会带领我抵达我想要去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