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黄昏,坐在阳台前的摇椅上,静静的感受十月凉风吹散发丝,闭目聆听淅淅沥沥的秋雨敲打窗台。和着一曲优美的《秋日私语》,想象着我们的故事,就像窗外飞舞的叶片,来不及说再见,却已飞的遥远。
上了弦的心琴,调好音的心曲,停止不住深情的演绎。然而,并没有观众,也没有曲终的欢愉。断了弦的音符终究弹不出终成眷属的和美乐曲,在一片哀叹声中悄然离去。望着那熟悉的土地,想着那迷恋的身影,霍然站起,很想冲过去拥抱那曾经的岁月,经历完那曾经的故事。
雨终于停了。睁开眼,望向那条湿漉漉的马路,你仿佛在旁边向我挥手告别。我举起笨拙的右手挥动着,你看见后笑了,露着洁白的牙齿,两个小酒窝动人的映衬着美丽的脸颊。你收起了玫瑰花边雨伞,钻进了蓝色铁箱般坚实的公交车内,靠近窗口向我挥舞着双手。带轮子的铁皮箱子开动了,载着你引入梦想大道,驶向你实现梦想的地方。
实现梦想的地方在何方?寒冷的风知道,冰凉的雨知道,而你我却不知道。毕业后一直争执着梦想的方向,你向往自由,喜欢寻求新奇的事物,渴望走过山川河流、大江南北,整个中国大地乃至整个世界角落都希望留下足迹。我埋怨着,说你疯了,天方夜谭的故事看多了。你抱怨我不懂浪漫,不知道人生的意义,不明白你的心。于是发生了我们交往五年有史以来第一次大的“争吵”,平和的争吵,并不影响感情的,还拉着手说着各自的想法。
你执意要走,勉强留下更会增添彼此的隔阂。于是你背起粉红色装满秘密的小背包,撑起玫瑰花瓣的油纸伞,踏出了家门……
我站在你曾经等公交车的地方,像你一样望着对面屋檐下的窗台,一切都那么清晰。想象着你时不时往对面望的心情,原来你一直在盼着我下来和你一起钻进那铁皮公交车内,一起去追寻梦想。
左顾右盼揪心的等待。从绿草油油、生气盎然的春天等到万里雪飘、枯燥泛黄的冬天,从稚嫩干净的年少岁月等到纹迹斑斑皱痕深刻的沧桑华年,还是未能等到你的一笔一墨,一字一句。
正当说要把你忘记,不再等你时,你却回来了,很庄严的回来了,坐的车是免费的,而且还用白布遮住了头。
那天也是深秋的一天,也下着绵绵细雨。满脸的水珠涮涮的往下流,分不清是雨珠还是泪珠。我几度差点晕厥过去,摇晃着你冰冷的“身体”,哭喊着你的名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你残忍的丢下我去到了远方,想不到那年的那个微笑,是你我今生的诀别。
最后一次送你,我在你身边,不过你永远的躺着,闭着眼睛。请了最好的“化妆师”给你“美容”,美的那么亲切、那么冷艳、那么洁白。我抚摸着你黑的发紫的手指,五指紧扣着,你在天国应该能感觉我破碎的心。
你被徐徐推入了高温“火炉”,从此你将永远在人世间消失,带着你的梦想遨游在天国的上空。没有任何丧葬仪式,遵祟你的遗愿,把骨灰埋在我俩亲手种的大槐树下。
被雨洗涤后的大地,应是干净纯洁的沃土。带着一把小铲子,拿着一个小盒子,顺着你的气息,来到了你专属的那方“净土”。铲了一抔土,装进了有往事的盒子,你说喜欢吃巧克力。
怀揣着那方小盒,追寻着你梦想的脚步,去到你列举的那些地名,每到一地,我都会洒上几粒“净土”,摆上你生前的照片,来个“合影”。
前几年,你姑妈来找过我,告诉了你走时的真相:你故意说要自由,要追寻梦想,造成我们心里隔阂,是因为你患了白血病,医生说你最多两年时光。你为了不让我担心,撒了个弥天大谎,想断绝你我的情谊。
尽管是最幼稚、最无奈的谎言,我也当它是真的,因为那是你最真实的梦想。
回来,坐在窗台前,忽然一只飞蛾停在盒子上,盯着我看。是你的化身吗?你回来了吗?我激动的慢慢靠近“它”,伸出一只手停在空中,“它”慢慢的飞到我手心中,亲吻着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