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在等一辆车,又有可能是在等一个人,唐钰也忘了,他只记得他要来这。
站台拥满了人,人们脸上戴着面具,面具上画着堆满笑容的脸,唐钰不想看他们,心里又怕了,他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大,马路上的喧嚣,瞬间隔离远去。
车来了,一辆泛黄的中巴,车头已经凹陷,车窗破裂不堪,唐钰看得见,车内多得是蜘蛛网和灰尘,他不会上这班车,而他们却在簇拥着进去,唐钰看到中巴开往的目的地,上面写着下一站。
站台空了,车走了,人走了,唐钰还在。
唐钰无聊了,一个人能在车站做的事终究有限,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看得见,马路如同龟纹般裂开,树是倒着长的,下面是茂绿的树枝,上面是棕黑的树干,树根在追逐着东升西落的太阳。对面是此起彼伏的建筑,这些建筑没有墙,建筑里都是那些戴着面具的人,他们就那么站着,等时间到了,就去车站。
天是白的,云是蓝的,鱼在飞,唐钰笑了,鱼原来还能飞?他扭过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是一片海,海水是白色的,一座通往远方的桥深入海底,看不清桥面,只能看得见凸起的入口,一只白鹤从海面跃出,被几只守候已久的白头鹰团团围住,再度拖入海面。
唐钰看乏了,睡了。
梦里天是蓝的,云是白的,鸟在飞,鱼在游,他惊醒,拍了拍胸口,这是一场噩梦,他怕了,他摘下了耳机,一个戴面具的人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面具。
“戴上!”面具人说。
唐钰照做了,面具人笑了,不对,应该说面具笑了。
唐钰看得见,车站拥满了人,有一个人却坐在站台中间,那人脸上没有面具,他怕了。
车来了,唐钰上了车,车前写着目的地,上面写着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