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样说在前面,内有剧透,请慎入。
首先还是先从信仰层面讲起吧。《冈仁波齐》里头的信仰很明显,藏传佛教;而到了《大护法》里头,或许我们可以说一个人的梦想和抱负,就是他的信仰。一个是追寻信仰朝圣的过程,一个是迷失了信仰和自我的世界。
其实在《冈仁波齐》里面,最让我震撼的,并非他们一行人朝圣路中所经历过的困境和艰难,而是当他们一路叩行到了拉萨,旁边的观光客走过开辟出来的通道,一面往他们身上看去的眼神。
不可思议,诧然,甚至带了点蔑视。
就像《大护法》里头一样,有了信仰和自我的花生人和其他人类,在“正常人”眼里看来,只有一个词,异端。那些游客仿佛是《大护法》里的“正常人”。我没去过藏区,但总想着有生之年至少得去一次,去看看布达拉宫,去看看经旗还有转经轮。可两部片连着看下来,我不禁开始反思,要是有一天我真到了拉萨,到了布达拉宫面前,是不是也跟那些游客一样有着冷漠的眼神?
重新说回《冈仁波齐》,他们对于信仰的虔诚,是我远远做不到的。信仰之于他们,融入了生活,融入了骨血,甚至可以为了信仰而付出一切。似乎在朝圣路上,世间的一切有如尘土一般,可以抛诸脑后而不顾。
朝圣是一个人的路,但路途不是。叩行必须虔诚,步数和手板拍击的次数,扣头要贴齐地面,整个过程中是缄默的。而路上偶尔的歇脚,却是充满人情味的,互相招呼、照顾,没有诋毁也没有轻视。虔诚信仰自在心中,人情温暖自在路上。
相比起《冈仁波齐》藏传佛教的信仰,要说梦想和抱负是《大护法》里的信仰,似乎格局太小。但藏传佛教是一群人的信仰,梦想和抱负只能是一个人的信仰。而一个人的梦想该有多大,才能与一个行之有年的族群信仰攀比?所以,在此且不论格局大小,来细细说说《大护法》的诸多层面吧。
如前面所述,我们或许可以说在《大护法》里头,梦想和抱负是一个人的信仰。那么我们愿意为了这个信仰做到什么样的地步?能够像《冈仁波齐》里头的人一样,无视于现实生活中的诸多苦难,坚定而诚恳地继续前行吗?
在《大护法》里头,诸多的角色形象,在我看来,各自代表了不同的象征:
丨花生人是被现实生活催眠而失去个人梦想方向的人;
丨太子等等那些人类,是还有梦想,尚有余力拼搏的人;
丨花生人的母亲,也就是天空中的黑花生,则是代表了生活;
丨困住了黑花生的灯油,象征了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和一成不变的生活作息;
丨“神仙爷爷”则是意图控制他人而为自己谋利的人(请原谅我忘了他的名字);
丨最后,大护法则是未曾迷失自我,却又被眼前现实所迷惑,而找不到方向的人。
《大护法》全片出现最多的不是人类,而是花生人。这点说明了在现今社会里头迷失自我的人远多于还有梦想的人。冷漠的村庄,日复一日地点上灯油,囿于现实生活的琐事之中。渐渐的,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如诗如画的生活,失去了自我和灵魂,行尸走肉一般。
你会否与梦境搏斗?你会否与影子战斗?你会否在睡眠中走动?时光溜走。有人窃取了你的生命。你与琐事较劲。愚蠢断送了你的命运。——弗兰克·赫伯特《沙丘》
而大护法和太子等人初到花生人的村庄,不只是一次地诧异这个村子的诡谲。冷漠,没有生气,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消亡在沉寂之中。但大护法也提过,村子离皇城不远,但他们却从未知晓这里的存在。世间诸事万般,皆有因果。要不是大护法为了找太子,他也不会到这个村子;而太子要不是遇上了小姜,他也不会到这里。追根究底,活着的人类还是冷漠的,就这一点上来说,也没比花生人好到哪里去。
我们究竟缺乏什么样的感觉,让我们对周围的另一个世界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弗兰克·赫伯特《沙丘》
“神仙爷爷”意图控制花生人,培植蚁猴子成了花生人,并且告诉花生人他们的食物就是蚁猴子。从小灌输想法,控制了思想,也就控制了一个“人”。“神仙爷爷”最后的死亡,打破了花生人被控制的局面,有了选择的自由,相信的自由,生活的自由。
可觉醒的花生人在面对不愿觉醒的花生人时,却是非我族类者,杀之。或许打一开始,花生人这个族群本来就是冷漠的。他们看到正在躲避执法者的追捕的人,一面愿意替他们掩护,一面却是不动神色给执法者情报。
最后,花生人小姜和隐婆带动整个村子的觉醒,扑灭了灯油,找回了生活。这也说明了,妄图控制一个人的意志,哪怕是自己试图控制自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我们怎么抑制,思维总在不停地发展。——弗兰克·赫伯特《沙丘》
以上是我的一些观点,不能说是很严谨的观后感,甚至也不太算是分析。感谢看到这里的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