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做好饭、喊上爸爸吃后,便习惯性的端着碗,来到邻居张奶奶家门前的“小棚子”前坐着吃,张奶奶在门前收被子。
——张奶奶门前的小棚子拆了,只剩一小块裸露的平整水泥地。但张奶奶只要天气好,便会把椅子摆上,供来人坐。
张奶奶一见到我,两眼便咪成了一道缝,笑咪咪的对我说,今天外面不怎么凉快,还是热,到家里电风扇底下吃吧!我说随便,您在哪里坐,我就在那里吃。说完,我三步两步、屁股就挪到了张奶奶家电风扇下的板凳上。
张奶奶看我边吃边流汗,电风扇似乎也不管用,便说,慢着吃,吃饭它也是一个力气活,得悠着点……
呵呵!这是什么逻辑,吃饭也算活儿?我一边吃着,一边听张奶奶唠叨。
张奶奶说,明天他的小儿子就要把他接过去了,说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他们终归是不放心。张奶奶拍拍身边的板凳说,她把家里的板凳都洗好了,准备明天小儿子接她老人家过去时一并带上。
张奶奶说,他小儿子嘱咐她,让她老人家什么东西也不用拿,茶瓶什么的都不用带,那边什么也不缺,什么都有。可张奶奶说,她儿子说的好听,她老人家怎能用她儿子的东西呢?明天又是车来接,又不用她老人家费一分狗力,一并带过去多好。再说,老物件用了多年,她老人家早就用习惯了,怎会舍得丢下……
张奶奶要搬走了……?我环视了一下张奶奶家的堂屋,洗水的拖把已经洗净绑在了一起,小物件用打包袋已装好,电风扇也已洗得干干净净,不带走的东西归置得整整齐齐……。
看来,张奶奶是真的要搬走了。和张奶奶左右邻居相处了二十多年,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下又该不习惯了……
看到张奶奶走,我又想起了张奶奶的老伴,——离开我们快两个月的许爹。刚开始许爹离开我们时,我们觉得非常不习惯,就像缺少了什么,心里是百般不舍。
可是,许爹走了,我们的日子、——一日三餐、上班、下班、每天照旧茶余饭后的在许爹门前谈天说地,生活似乎如许爹生前一样,一点改变也没有……
我知道,聚散是人生的一种常态,有些事情我们并不能左右,在岁月的长河里,习惯只是一件轻若鸿毛、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很快,它就会被新的“习惯”适应,——没有什么东西能经得起时间的洗礼。
许爹走了,百般不适应,可是,日子还是一天不少的在过。和张奶奶相处了二十多年,张奶奶要搬走了,我也知道,不久之后,一切又会像流水一样无痕……
——习惯只是时间问题,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平复。
——时间,似乎是一个能医治百病的医生,它不仅包治了我们所有的喜怒哀乐,还把身体和心灵上的也一并捎带。活在人世,我们似乎只是时间的一个玩偶,任我们如何挣扎,命运却殊路同归。这是我们活着的意义吗?有什么能在时间里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