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表现让我吃惊不已，那股怨气和忧伤不见了踪影，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
洁白的牙齿和些许的牙根肉。最让我惊讶的是她没有害怕我老公恐怖的脸，甚至没有一
丝的昇样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看到了
小女孩轻轻地走到床前，忽然从背后享出了一个小花盆，双手捧着它。那个花盆只
有手掌心那么大，以至于我进门前没有发现它 ，花盆中央是一个翠绿的小嫩芽
"给我的？谢谢！“我老公努力地笑了笑，接过了小花盆
正当我老公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小女孩一垫脚，轻轻地趴在了床上，脸贴在
了我老公胸前的被子上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好久，因为身在其中，我也并不觉得尴尬。
后来 ，我问那个小女孩你抱着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她说她想到了爸爸：我问我老公
被她抱住的时候在想什么，他说他想到了那片火海。
其实他们之前见过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提起了这件事，我的谎言也不攻自破。可
是他并没有怪我，反而更觉得对我有亏欠，这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猜他看到的那片火海
不再那么恐怖了
，我猜那个小女孩一定趁我不注意偷偷地在他病房的门窗上偷看，我猜
她真的让他心里感受到了光
可他们，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对过客啊！一个走向生，一个走向死，也算是一见如
故的忘年交，可他们从彼此身上看到的都不是对方，而只是一个心之所向的影子
心中有了影子，光便有了形状，我想那便是光的模样吧
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意外和巧合能够让人在一瞬之间相信命运的存在，又会在下一瞬
间继续相信科学，承认意外依旧是意外，巧合仍然是巧合
如果真的有上帝的话，那一瞬问也一定是上帝离我们最近的时刻，而我也恰巧经历
了这个时刻。我接到了我老公徒弟的电话，他告诉我小女孩找到了，而且对待自己的草
率，他还表达了歉意，我想他也知道这个信息的分量。
这是巧合吗？这一定是巧合
那个小女孩随着人群跑出了大楼，和母亲走散的恐慌，加上跟随人群奔跑导致的体
力不支，再加上浓烟的影响，她出了大楼便当场昏厥，医护人员及时送她去医院救治
好在小女孩除了发烧咳嗽之外，只是受了轻微的皮外伤
得知了这个消息，我欣喜若狂。我冲进了病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我以为他
会像我一样激动不已
可他却表现得有些平静，只是轻轻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我看的出他很开心，他丝毫没有怀疑我在说谎，他依旧信任我。直到这时我才确定
他真地走出来了，他能从容地面对自己曾经的执念，真正学会了与自己和解，完成了自
我救赎
我时常望着翻滚的海浪，它们看似温柔，却无时无刻不在带走心无敬畏之人，如果
说我老公是幸运的，能在潮起潮落的海浪中挣扎上岸，那么在此以后，他便会看到铺天
盖地的海啸紧随其后向他席卷而来，而他却无路可逃。
从他完成自我救赎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真正地面对死亡
我和他有个儿子，是个小混球 ，没有不敢做的事，皮上了天，臭小子每次都能把我
气得鼻孔喷火。
一周至少要被学校叫一次家长，那个臭小子基本上把斑里所有小女孩的
辫子揪了个遍，真的气死我了！他没出事之前，还能压得住那个臭小子，每次儿子犯错
老子总是先软后硬，先礼后兵，效果奇佳。小孩子记仇， 他被大火重创， 刚好给了那个臭小子一个耀武扬威的机会，可真够狂的
他出事之后，我基本上一直在医院里待着，我的儿子始终不愿意跟我来一次医院
我不知道原因 ，却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那日，小混球跟着爷爷奶奶来了医院。我爸妈
和我说他的条件是周末带他去游乐场玩，我心中恼火，却并不表现出来。
小混球进了房间，却也不深人，只是在卫生间旁边踱步，我和他的爷爷奶奶都招呼
他过来看看他的老子，他却极其厌烦地大叫起来
“丑死了！我才不要他当爸爸，同学们会笑话我的 ！，
这一句话成功地点燃了我心中长久以来积累的怒火，我冷着脸，大踏步地走到他面
前。那个小混球还在想我要做什么，我不等他考虑，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两个耳光
他受了屈辱，哇得一声大哭起来，冲出了房间，走廊里的喧闹声渐渐低了下来，哭
声听得更清晰了
我爸妈怪我不该下这么重的手，便急忙追了出去，怕孩子走丢。我老公坐在病床上
一言不发，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眼神中透着无奈和苦涩。
"我做错了吗？"我试探性地小声问他，
“没错，情理之中。老话讲，知子莫若父 ，就在刚刚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好像看到
了他未来的样子
“什么样啊？”
“一棵常青树，或者一块废柴，他从调皮捣蛋 向成熟稳重过度，中间需要有一个最
佳的时机来让他长大，单靠打骂，我想恐怕不行，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还是要靠你自
己。之后你们还会组成新的家庭，他的教育也会变得更加复杂了。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
好的方法，我这个爹啊，当得也真是废物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呀！什么新的家庭！什么等不到那一天！你就是他最好的榜样
啊
"小孩子嘛， 有些时侯认识不到位，直接告诉他们的东西他们又不肯听， 旁敲侧击
或许效果好些
“你心里难过嘛。
"很难过，甚至有些伤心。“他忽然看向我，苦笑着对我说道，“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起码我现在还能看到他的样子，知足了.
我们相顾无言，心中却有千万句话想说
我在想啊 ，我的儿子有那么坏吗？我不相信。我时常反思自己，我是否错了，但世
上有些事情没 有绝对的对错，却有相对的不妥。我忘记了他还是孩子，他的不自知除了
有对待父母的态度，还有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他还不具备自省的能力，他意识不到自己
真正的情感，他以为他的那种情绪是对父亲的厌烦，却不知道那其实是对自己无能为力
的逃避，大人有时侯都在逃避，更何况一个孩子呢，
当天晚上 ，我搂着儿子睡觉，我和他郑重地道了歉，小孩子脸皮薄，马上就原谅了
我。只有这样他才会因为愧疚开始反思自己，孩子自省的能力，这不就来了吗？
经历了父与子的这件事，我老公似乎开始意识到生命的倒计时，希望到失望再到绝
望的这个过程他感受的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痛苦。
他在努力坚强，保持对命运的愤怒和倔强。他想站起，却拼不过地心引力，面对生
死
，他开始焦躁恐惧
，但他从未放弃，能够为了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拼尽全力也是
苦海中的一件幸事啊.
我们所在的医院临靠海边，病房里能彻夜听到海浪的声音。等到了白天，医院里的人们往来穿梭，也不会注意到轻轻地海浪声。住院楼后边有一小块空地，长久以来无人
光顾便杂草丛生，在那里可以眺望大海，能清楚地看到海天一线和日出日落。我猜也正
是因为这一点，那片空地上才会多上一条小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他的情况很不好，但是如果能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可能还会有一线希望，所以我
想找点事情做。我找到了医院的负责人，询问能否在那块空地上栽一棵树，他听了我的
理由后便爽快地答应了，
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和他的轮椅推到了那块空地上，我还带着梧桐树苗和铁锹
。我把他推到了一个既能看到大海又能看到我的地方，之后便开始挖坑。他就一直在旁
边看着我，轻轻地笑着。我猜他一定在看我的裙底，他喜欢我的腿，想到这儿我脸微微
地红了，我想让他看， 也只给他一人看
小树苗的高度到我胸口，我又踩了踩它周围的土，浇完水之后才算完工。这时我看
到他的手依然扶着小树苗，眼睛却望向大海，眼里自然也有了海的深邃和辽阔。我轻轻
地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脸紧紧地贴着他沟壑纵橫的脸颊
"想什么呐？“我用一种甜甜的声音问起了他，声音中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宝贝儿，谢谢你！我认真的。“他转过头微笑着望着我，手依然扶着那个小树苗
“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觉得
…爱情这个东西吧，只会在特定的时间里才会专一
"所以呢？"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冷冷地问道。
"你看我都这样了，对吧.
"你赶我走啊！？"我嗔怒道，眼泪不争气地差点流了下来
•哪有啊，你总有办法让我反复爱上你，总有办法让我上你的床，可现在我已经烧
得不是我了，我得走了⋯………
“可我不想你走！"
“我也不想啊，我真的好爱你。每次想到你的时候，我都会特别心安，你照顾了我
那么久，每次看到你的背影我都会心疼得想要流泪
•每次看到你冲着我笑，假装坚强
我心都碎了。可是现在爱不爱己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你的人生呢？那时候你的生命
里就没我了
“那都是我愿意的呀，你不要放弃，我们可以治啊，没钱的话还可以募捐
“以前你常说想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这轰烈得有些壮烈，你不怕吗？你要赌你
的后半生吗？我不要这样，我不愿意你苦了自己。那么多坏了的器官，哪里换得过来啊
我这样的残躯又怎么能经得起那么多场手术，就算都换了，我还是我吗？”
•答应我，别放弃好吗？"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过来抱抱我吧，我.
…有点怕，我答应你我会慢慢死的。
那时 夕阳刚好落下，我们在风里相拥。我记得我们并末抽泣，只是让泪水静静地流
。我分不清自己脸上的泪水是他的还是我的，只觉得它们都是咸的。
“别怕，你有我呢
"我不怕。
希望渐渐破碎，绝望变得越来越室息。他脸上的肌肉有时候绷得很紧。我轻轻地抚
摸着，它才会一点一点地放松，时而颤抖。我知道他在疼，即使是止痛药和麻醉剂也无
济于事的疼。我在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出声
• 但是有一次我止步于门外，忽然听到病房里
传来一阵阵嘶吼声，他痛苦地呻吟着，声音中透着硬汉的不屈。我急忙冲进病房，嘶吼
声夏然而止，铁骨铮铮的汉子啊，为何你疼得流下汗来，也要一声不吭。当天夜里，
他辗转难眠，在吃了几粒止痛片之后才勉强能够保持身体静止。那一刻我心疼得厉害，
忍
不住决堤的泪水，我说出了我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话，
"你想过安乐死吗？"我说出了这句话
一时之间，他停止了颤抖，那个背影仿佛在
思考，气氛相当诡异。我这才明白有的话即使被无数的善意包裹，却依旧是刀，放得人
血直流
“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你不要那么想我，我怎么可能盼你死啊？不是.…..
•不对，不能
这么说，我看你太疼了，我心痛的，我想你要是遭罪的话不用勉强自己.
…如果你想解
脱的话，不必为了别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所谓的心疼换个角度看就是盼着他死，所有的解释都是徒劳的
他在努力地为我而活，想凭着自己的努力拖延死神的脚步，让泪水来得更晚一些。而
我却做了他的刽子手，死神你好，我不是人
我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不会有一些失望，我猜不出他对我的信任能否撑得佳这些刀子
我更不知道他是否怀疑过我的真心
“没关系的。“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轻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的。
"安乐死我早就考虑过，以前想，现在不想啦，而且我也不想死在国外，我想死在
我战斗过的地方， 更想好好地活下去， 过完本该属于我的日子， 有你的日子， 那该多好
啊1
他憧憬着那个并不存在的末来 ，我说不出话，仿佛血还在流似的
在用尽各种医疗办法之后，得到的也只是救治无效后的失望，所有的失望推着时间
往前走，走进了死亡的倒计时
，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最后那个或早或晚的结局。而
他已如一盏飘忽不定的残灯，就像那快要断了线的风箏，更像那快要烧成灰烬的纸钱。
死神是个不速之客，匆匆来，又匆匆走，生怕赶不上下个倒尋蛋儿的死期。我和他
在一起的最后一夜，我铭记终生
夜晚．窗外无风，灯已熄灭。我和他相拥着挤在病床上，脸贴得很近，稍微一噘嘴
就可以亲到他的喘唇。他一只手打着点滴，另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我
"还疼着吗？“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鼻子一酸，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不疼啦，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哭吗？不到最后一刻不哭的。“他对我笑了笑，映着月
光我看他卖力地笑着． 只是那笑容渐渐变苦．最后僵在了脸上
“我才没哭呢！“我娇嗔道，“只是.
…眼睛里进了你
我看着他僵在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生机
心中一暖
"你让我又爱又疼啊！"他闭上了双眼，开始亲吻我的脸。我也闭上了眼，随着他嘴
唇的移动，我也移动着脸颊。我想让他亲遍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我们的嘴唇在-
处汇合，我们的鼻尖轻轻地彼此挑逗。
"你是不是吃口香糖了…
…"我们停下后，他明显想故意逗逗我，我怎能不落人他的
圈套
“没有，我嘴臭！“我生气得像个孩子一样，想让他哄哄我
"以后你就没我了，我也不知道有我到底什么好
我猛地吻佳了他，又轻轻松开，打断了他的话：
“ 不要这么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如果真的那样就好了，可是人的生命或长或短，却终归是短的，我只是用了三十
多年的时间看完了牛生的风景，而你还有更多的时间去感受这个世界。人们用传承来镌
刻文明，用生命来铭记永恒…
"可我会失去你.…
“记住我，我便从末离开 ，答应我，不要忘了我。”我才不𦺙你说好「導陪𦏵 牛 卄现存柜草品不我一人
这可不行
"我答应你，无论有多疼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刻！为了你我也要活下去！
他的手伸进我的衣服里
，在我的后背上摩挲着，有种沙沙的触感。忽然他停下了
只是一根手指在动，啊！原来是一段摩斯码
短短，短长短短，长长长，短短短长，短，长短长长，长长长，短短长
“我也爱你！“我甜甜地笑了起来
，轻轻一翻身便趴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拥吻缠绵，
所有的苦仿佛都是甜的，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做爱，也是最后一次尝到性的滋味
我们睡了一会儿，他又开始辗较反侧，疼痛的人不能安静地等待着尖刀从里面刺穿
身体
，只能跟随刀的指引，顺着疼痛的方向，
不停地移动着.……
“去看看海吧 ，我们都从那里来的。
我还记得那日凌晨的海上是何等的凄冷悲壮，刺骨寒凉。海浪在哭，风在笑，离别
的人儿，冰冷的桥。我和他艰难地在沙滩上前行，终于我推不动了，轮椅车轮陷进沙里
他正对着大海，等待着日出的拥抱。天地间所有的声响仿佛都从他的心底传来，我听
到了挣扎、不屈和倔强。风吹过衣摆，抚过发丝
，沙滩上细长的沙线仿佛断了的琴弦，
再也奏不出好听的曲子，只剩下残破之声在空中游荡。海上的飞乌，想必你也病人膏育
想寻觅大海的怀抱。翻滚的海浪便是大海的心跳，它会陪伴小的生命走到天涯海角。
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
我和他一起，在这天地之间，
，在这洁瀚星河之上，共同见证了宇
宙的一瞬和我们的永恒，
天已破晓，太阳缓慢地从海天相接处升起，红量东方。金光四方来朝，
一步一跣拜
可他却渐渐冷了下去，苦笑着，
一滴热泪末经滑落便已凉了
。冷风渐暖，光弄丢了他
的孩子
死亡是最后的离别，我深爱的人啊，你又会在哪里醒来
10/10
多年以后，我翻开在他最后的人生旅途中记录的过往种种，他的脸庞在我脑海中渐
渐清晰起来，他好像从未离开
生活偶尔荒谡，它摧毁着人
•塑造着人
我的儿子，曾经那个嫌他爸爸丑的儿子，如今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加人了祖国的消防
力量。我已年过半百
，头发些许白了，我无法爱上其他人，他永远是我唯一的文夫，他
早已成为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单亲家庭的环境曾经让我担忧不已，桌子至少三条腿才可以站立，三口之家有着一
种稳固的平衡，而缺失的父爱则会打破这个平衡，直到建立新的平衡。不过是我多虑了
如今网络发达，我慨叹今非昔比，我的儿子和众多孩子一样处在一个被各种信息填满
的世界，他渴望知识，渴望新鲜事物。我甚至忘记了他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理解了他
曾认为丑陋的父亲，也可能我从未记得。那个时候我发现他经带偷偷哭，可能是在网上
看到过消防员救火现场的视频，后来我也看过，我想起他，却知己不是他，
我希望大家能够铭记那些无名英雄，但也知道他们并不想让大家当作英雄敬仰。无
数的伟大以平凡为基础，以破碎为前提，以无名为结局。他们鼓舞人心，让人们学会铭
记。文明的车轮向前碾压，车辙深得锋利：血是红色的，
𨚫纤得鲜毡
他救得那个小女孩并未在火海中丧生，而是和父母走散，受了些许的伤。只是后来
他们来看望他时，他已经永远地沉眠。我时常幻想啊，如果那对母女没有走散，他是不
是就不会死，但现在想这些已是徒劳。命运开了好大的玩笑，让我悲痛交加却又无可奈
何，阴差阳错的意外让我恐惧 ，我说不清，却已充满恨意
我们的儿子和那个曾经与母亲走散了的小女孩从相遇、相知到相守的过程就像两条
小溪的汇合，自然而平稳。看着他们的爱情我总是充满笑意，有爱真好。我想起他，想
起他的情话，想起他的脸庞，纵使他已离去，
但我的心意从未改变，爱情消失了吗？我
觉得没有，
•爱情如水，千姿百态，
不写了，就到这儿吧，告别好累，人却总要负重前行，不负此生不负他。我用一生的时间来和他告别，自他死后，我脚下的路
，尽是归途
生活慢慢变好，厄运悄悄走近，我只希望下一次醒来时，你会在我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