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入夏,温暖的阳光开始燥热起来。今天难得的一个大晴天,天空湛蓝,白云被风推着。那数朵云变化无穷,未见一个相似的。它让人捉摸不透,但人们对它早就习以为常。
或许是因为周遭异样的目光,我低下了仰望天空的头,继续回家的路。可思绪一回来,立马想起了新入高中的种种不适应,人也跟着心烦意乱起来。我把脚下的饮料瓶踢出老远。我平时最烦说“切”的人,但自己口中却无意蹦出了一声“切”。
经过一阵你推我搡,“见缝插针”,我成为最先几个挤上公交车的人。我想起了老师的嘱咐:“坐公交车就尽量往后坐,别抢前面的座位,那是给老人孕妇准备的。”便径直走到后排坐下。
望着前面班里的好学生白学乐坐在了最前面的座位上,我嗤之以鼻,“老师讲话时挺能附和,私下里却是另一个样子”。目光流转,郝杰也在,他坐的正是橙色的专座。“呵呵,我说怎么同学有夸他让座的,他既然坐了专座,到时候自然得让出来。”
我把脸探向窗外,不屑于跟他有目光接触。
车子过了三站,一个老大爷走了上来。他肤色偏黑,虽然头发花白,但看上去很有精神。他一上来,便扶在了白学乐面前的把手上,后面的人从他身后挤过,他却不动。那样子很明显是要白学乐让座。我想是因为白学乐穿着一中校服的缘故吧,一中学生素质高是这个小城市里人们的共识,所以老大爷才会停在白学乐前。
可白学乐好像什么的没看见般,一副安然的表情,最后竟闭上眼睛睡起觉来。我忍不住露出来厌恶的表情。
四站路后,老大爷下车了。前门上来一个看上去很年迈的老太太。她上了车,先看了看,便颤颤巍巍地向后走来。
这时郝杰站起身来让座:“老奶奶您坐这吧!”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你坐吧,小伙子,我看后面还有位置。”
我往后一探头,我座位后还有一个空位。老太太走两步停一下过来了,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抢先坐在了我身后的位置上。
我可被身后这人的行为恶心到了,真替老太太生气,并且习惯性的眉头紧锁起来。
老太太最终停在了我座位前的扶手旁,我感受到她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校服,我抬起头,看到了她眼里的无助。
可不争气的是,我飞也似的把头别到一边,都不知道怎么想的。我身上激起一身汗,风从窗外钻入我衣领,让我脊背发凉。我意识到自己办错了事,可我的身体却不听使唤般动不了。这时我真想脱了身上的校服扔掉。
经过一阵激烈的心理挣扎,我还是转过尴尬的脸,决定让座。谁知老太太已经转过身,上半身靠着扶手吃力的握着。
眼见这样,我竟又感到身体不听使唤,张不开口了。
我的脸感到像被热水烫过般难受。望着老太太的黑白布衣,我的视线开始变的模糊。该死的,我怎么莫名其妙的晕车了。
不久,公交车内传来一股酸臭,随着风吹到公路上,在燥热的空气里弥漫着不肯散去 ,令人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