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

2015.6.6明天就是高考

饭点的时候,食堂人特别多,黑夫人总是带着我冲过乌泱泱的人群,排在队伍前方,然后气喘吁吁的望着身后不断增多的人,我们相视一笑,接着便讨论今天有什麽菜,要吃什么,黑夫人是我名副其实的饭友。

高三的晚自习有四节,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尤其是六月,我感觉整个人都是空洞的,我拿起了同桌的镜子,额头上显眼的痘痘让我十分烦躁。同桌加菲猫是个电视迷,她总是能在晚自习的时间里躲过老师锋锐的监视,看上一集或两集电视,好东西总是会分享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都在追一部《风中奇缘》的电视剧,只要一下课我就会凑过去看,有时候三四个人一起看,有时候也会看一部电影。时间依然紧张,我们依然忙碌。

每周班会是照常开的,班主任老吴总是会给我们洗脑,先是说出我们一周中犯的种种错误,然后再进行严厉的批评,他的唾沫星子可以淹没整个教室,他也会鼓励我们,说这个班里总会涌出一匹黑马,跨过分数线,跨过专科。在度年如日的高三生活中,班主任也给了我们莫大的安慰。

晚自习的时候,黑夫人拉着我来了超市,她说教室太闷了,想出来走走。我拿了一瓶4块钱的柠檬水,朝超市里望了望,有少许期待,“想么里噢,快节当噢”黑夫人已经买好了并催着我结账,出了超市,清凉的风从我脸上吹过,有一刻我觉得高考太可怕了,我有点想哭。

茜茜打了个电话给我,她说她已经回来在家里了,我听了以后觉得很高兴,茜茜去了学习播音主持,她的数学不是很好,茜茜是个特别理智的人,她想了很久才做下了这个决定,我也想过很久,她走的时候也希望我能去,可是我没有去。她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女孩,会唱很多好听的歌,特别是英文,说的非常好听。她的努力没有白费,也有了回报,她只是数学差了点,我的数学不是差,而是烂。对于高考,在心里已有了几分结果。

与茜茜一起走的同学都陆续回来,热闹的气息在教室漫延开来,这天是数学晚自习,照常的数学考试,每次发完卷子,数学老师就会跑出去溜达一圈,总能在快要收卷子的那几分钟赶过来,我正犹豫着是先做卷子还是去蹭一集电视的时候黑夫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半蹲着小声的跟我说平姑娘不舒服,要送她去寝室休息,让我防着老师突击检查,必要的时候可以告诉老师情况。

我向平姑娘的位置看过去,她趴在桌子上,左手正捂着肚子,我说你赶紧去吧,有我防着呢,上帝作证,她是个好姑娘,比我漂亮比我勤奋性格也比我好,可总有些小病落在她的身上。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寝室人一起在下雨天买来一碗打包好的酸辣粉,去超市买来各种开胃菜混搭着吃,平仔喜欢蹲着吃,黑夫人喜欢用鞋垫着坐在地下吃,夏丹和梦芳喜欢坐在床边吃。那应该是最开心的事吧。

黑夫人是在第四节晚自习的时候来的,按往常,老吴会身穿乐迪熊的T恤顶着他的大肚皮来“探监”,缴了几部手机,发过几次大火。

“徒儿,今晚带你出去吃宵夜去不去。”

“好啊,去。”

问我的是我的师父,跟她做同桌的时候每天都是吃小零食,嗑瓜子,20几包。嗑到上火也不放手,烧烤面筋,油炸小馒头就是那时候喜欢上的。

师父跟门卫叔叔很熟,有时还会去看他们下棋,聊天,那晚通宿生大概走的差不多了,她就带着我走向门外,我有点紧张,因为我没有通宿证,而且门卫叔叔看起来很凶残,师父对着他笑,我也跟着笑,门卫叔叔说叫我们吃完夜宵赶紧回来,过点就锁门了。我有点吃惊,我们并没有跟他透露去吃夜宵。我们就去吃了学校对面的关东煮,还打包了几份带回去。师父弄的盐水菠萝最好吃了,那个时候我也爱上了吃菠萝。

夏丹的妈妈又送来了饭菜,夏丹很热情的招呼我们过去吃,我们也很不客气的夹了几口,实话说她妈妈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尤其是那个辣椒拌菜拌鱼,夏丹总会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分享美味。

我跟梦芳产生了小矛盾,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有小摩擦了,我们不说话有一个星期了,也就仅限一个星期,总会用一个善意的微笑化解所有的矛盾,她对我很好,会像个姐姐一样开导我很多事,她懂的事一定比我多,而且我们在一起住了两年,相互了解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些矛盾,就像她现在跟我说觉得当时很幼稚,确实太过幼稚。我知道她的很多好习惯,爱干净,洗衣服会在地下仔细的刷,洗澡时间会很久,柜子里有泡着喝的牛奶粉,会留指甲……。

2015.6.8下午

只报本科同学已经考完了,我听到他们在公交车上的呐喊,在教室里的欢呼,看到漫天飞舞的卷子和撕烂的书本,看到男生满怀欣喜的向心爱的女孩表白,高三结束了,终于。

那天晚上我坐在茜茜的小电驴上,刚下完雨空气变的有些湿润,街道很亮,都是闪闪的灯,还有车。小电驴娴熟的绕过来来往往的车辆,在路上奔驰着。

茜茜的家里很干净,我喜欢她们的房子,我也喜欢她的妈妈,我们进了房间,我顺势躺在床上,她坐在床边上,拿着吉他,熟练的弹了几下,她说她正在练习,是自学。我明天还要考试,我们没有聊太久,茜茜说报考的时候再来她这住着,我们很快就睡了,我闭着眼睛,一夜无眠。

茜茜骑着小电驴把我送到了学校,转身,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了一丝的犹豫,还是没过去打招呼。

当最后一门试考完的时候,没有特别激动的感觉,也没有瞬间放空,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知道高考结束了。

然后就是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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