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朋友圈里面发了一句:“快清明节了,想念妈妈!”并且附上妈妈生前在吃饭的视频。我的泪顿时喷涌而出,好像多年不见了的妈妈,一下子又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我不敢看下去了,只能关掉视频,放下手机手机。可是悲伤的心情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我只好拿起笔借着写作来寄托我的哀思。
妈妈生病的时候,去医院住了好多次院。每次都是住个十天半个月就好的差不多了。回到家以后,好不了几天病又犯了,只好又去医院。这样,来来回回,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差不多认识她了。
后来我陪着她从长沙住院回来以后,身体还是没有怎么好转,基本是瘫痪加痴呆。回到家的那几天,家里来来往往看望她的乡亲们很多,那个时候妈妈大多时候是不清醒的,一般来看她的人她都不怎么认识了,但也有清醒的时候。
记得临我要往外出打工的那天,爸爸趁着我还在家,便要出去做一点别的事。妈妈看见了,问我爸爸:“老头子,你去哪里?你去做什么?要我帮你的忙吗?”当时我爸爸听了哈哈大笑,说了一句:你要是还能帮我的忙就好了。我也笑了,心想:妈妈是在家里呆不住了吧,都这时候了还想着要去做事。
吃过中午饭,我就要动身往广东去了。时间不等人,只得跟妈妈说:“妈妈,厂里开始催我了,我要出去了,等一段时间我再回来照顾你。你先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连声答应好、好。我刚要抬腿走,妈妈又来了一句:“霞妹几,你先别走,你怕还忘记什么事没做吧!我刚才还记得要你做什么,一下子又忘记了。”我嘴里回复她道:“你忘记要我做什么事了?”其实我知道她要我做的事是什么,指的就是要给她买寿衣寿被。只是这件事我一直不愿意面对,不敢去想,不想那么早给她买好。我以前跟她聊起过别人家的这些事,我问她,那些老人去世后要买的什么东西。她说人去世以后要女儿买寿衣,儿子买寿被,要买盖和穿的成单,不能成双。还有男的买红色,女的买绿色,等等这些事。她又说她现在身体好不急买,等身体不好了再买不迟。
而这次,我还是不想给她买这么早。我跟妈妈说:“等你记得是什么事了再和我说吧,到那时我再来做。”我含着眼泪告别了亲人。谁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对话,竟成了我们母女最后一次的对话,她最终也没能亲口跟我说要我做些什么事情了。
回到厂里上了一个星期的班,星期一的上午妹妹就打电话给我:“姐,怎么办,我刚接到家里电话,哥哥说妈妈在早晨摔了一跤后,就躺在竹椅上呼呼大睡了。一直睡到现在十点了,还没有醒来,喊她也没有反应,只是在那里打着呼噜睡。”我一听睡了几个小时了,赶紧打电话回家问爸爸:“妈妈睡在那里了,怎么不把她送到医院去呀?”爸爸叹了一口气说:“为了你妈妈你们花了好多钱了,也大大小小住了好多次院了,县城也住了,长沙也住了,都没有治好。这次是治不好了,不治了。也不给你们添负担了,就这样吧!”我说:“那怎么行?不治也要治,赶紧请人送医院去,我马上回来。”
急匆匆的再次买了车票,下了火车,直接往医院跑去。看见妈妈的第一眼,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氧气管,胃管,吊针管,乱七八糟的管子、瓶子插满了妈妈的鼻孔、口腔、胳膊上。人还在昏睡中,哥哥说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是没醒来的迹象。我打发哥哥先去吃饭,我守在妈妈的身旁,默默的流着眼泪。边流泪边和妈妈说:“妈妈,你快点醒来,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你答应过我,还要告诉我怎么做布鞋;告诉我怎么酿酒;告诉我怎么磨豆腐;告诉我怎么种菜;好多事情我还没有学会。你要快点好起来,我还没有好好陪你呀!”
妈妈就这样一直睡了三天才醒来,但是醒来以后,连我也不认识了,也说不了话了。在医院治了半个月,不能开口说话,不认识人,不能翻身。医生说我妈妈这病是不能好了,能保持每天喝的一点牛奶和稀饭汤就不错了,呆在医院也是浪费钱,不如回家就这样养着。
这时我想到了转到别的医院,别的医院一听她这样的情况,也是同样的话:不要浪费钱了,回家吧!我们在万般无奈之下,背着不能动弹的妈妈出了院。心里那个绝望是没有人能理解的,出了医院的门,就意味着我妈妈再也没有生的希望了。
就这样怀着悲痛的心情,带着妈妈回了家。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置办身后要穿的寿衣。买回家的时候,尽管妈妈不能听见我说什么,也不认识我是谁,但是我还是把东西放在她身上给她看看,说:“妈妈,我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你也要把答应我的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