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捕头叫吴采,不知是这个名字(无才)晦气,还是刘芝山太霉气,沾染了他的霉运,这些年是吴采捕快生涯中最阴暗的日子。案子堆积如山,令他焦头烂额,除了破一些小案之外,大案总是云山雾罩,难觅真踪,最后不了了之。
他了解刘芝山看似文弱书生,实则比武将们更加心狠手辣,他也知道刘芝山对自己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因此暗下决心,一定要破了此案。
他觉得还是应该从青帮的人入手,这些年,但凡和青帮有关的案件,他也很少全力以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是避免得罪青帮人,青帮也有些默契,偶尔的会给他些好处,彼此之间心照不宣。但这次他必须出手,否则刘芝山一失望,别说是饭碗,项上人头都难以保全了。
青帮,他汄识的人不少,那天他赶到火拼地点仓库时,从众多的尸体中发现了熟悉的青帮喽啰小伍,可是不见和他形影不离的赵杰的尸体,说明此人逃脱了。
吴彩查到了赵杰的家,知道他是孤儿,家里没有其他人。趁着夜黑,摸进了赵杰破烂不堪的小木屋,在弱灯下赵杰正在独自斟酌,微醉里在念叨着好友小伍的名字。
小伍乜是个孤儿,原来是个要饭的,有一次赵杰被人欺负,小伍为他打抱不平,从此俩人便同病相怜。赵杰让小伍住到了自己家里作伴,并和他一起加入了青帮。成了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的一对人。
如今,没了小伍,赵杰似乎又回到了无依无靠的旧时光。睹物思人,心中甚是苦闷,唯有以酒解忧。
蒙面人的出现令赵杰吃惊不小,他还是借着酒胆问道;“请问英雄有何贵干?我家里一贫洗,没有什么贵重的物件可以相送。”说完,抓了酒坛翻了回来,瓶底朝天使劲摇了摇,酒儿也只掉下来了几滴,赵杰有些丧气,原还想借酒给自己再借个胆,好有所作为。
蒙面人也不含糊,拨出身上的佩剑,把冰冷的剑放在他的肩上,剑身发出的寒光非常的耀眼,令他胆颤心惊,心里一慌,便哆嗦着低声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真的一无所有。”
蒙面人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是来求财的,我只问你一句:那天你们青帮是和谁在仓库火拼的?如实说来,否则后果自负!"
赵杰一听,原来不是个难事,于是脱口而出:“那天与我们火拼的是衙门的官兵!"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有假话,好汉可以把我的命拿去便是了!”
蒙面人犹豫了片刻,便收了剑入鞘,嘴里说道:“谅你也不敢。”
蒙面人说完扬长而去,留下惊魂未定的赵杰擦着冷汗,心里想着,这酒又白喝了,酒劲全吓没了,自己岂不是又多了一重烦恼。
吴彩心中有些疑惑不解,自己带捕快赶到时,火拼早已结束了,赵杰为何说是和官兵激战的?哪道是将军府里派兵围巢青帮的?
带着这些疑问吴采来到将军府,将军的回复是:不曾有过军事调动,这让吴采又陷入了迷团之中。
东奔西跑了一天,一无所获的吴采刚回到家,连口水都不曾喝,就有捕快来禀说总督大人叫他去一趟知府府。吴采内心虽有千般不愿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前往。
来到总督府上,刘芝山有些沮丧的坐在那里,见到他便有些着急的站了起来,未等他行礼参拜急问道:“案子有什么线索?"
吴采回道:“总督大人,陆家一号仓库火拼一案,经查实,是有人冒充官兵和青帮发生火拼的,但现在还没有查到冒充者是谁。”
刘芝山一听吃惊不小,然后幡然大悟的说道:“这样看来,肯定是青帮以为我们围巢了他们的人,所以绑了小女,来报复。”
吴采听了心中“咯噔"一声,立即惊问道:“小姐失踪了?”
“唉!小女早上和义丫环一起出门赶集,到现在未归,差了所有家丁去寻找,也不见踪影,青帮这是在跟我叫板,用小女的性命在威胁我。”
吴采听了忙回道:“大人所言极是,青帮确实是误会了官兵,想用绑了小姐报复官府,我带些捕快去说明情况,把小姐耍回来。”
“好吧,只能先这样了。”刘芝山显得有些着急无奈。
前去的路上,吴采心里还是有些虚,青帮的存在有史已久,人数众多,势力庞大,几乎每个行业每个角落都有青帮的人。所以这些年自己办案心中都有尺度,尽量的不去碰触青帮的利益,去得罪青帮人,万一他们一不高兴,自己横躺街头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来到青帮总坛,帮主威坐在殿堂之上,怒视着吴采厉声说道:“吴捕头,想不到你刚杀了我青帮的人,抢了我青帮的货,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帐,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吴采抱拳急回道:“帮主,我正为此事而来,这是个误会,据我调查,杀你们的人、抢你们货的人,确实不是官兵,是有人冒充的。"
“哼!真是贼喊捉贼,刘芝山不是还扬言要灭了我们青帮吗?他再这样胆大妄为,我青帮绝不会让他存活在江宁这地界里。”帮主愤愤不平的说。
吴采耐着性子说:“帮主,真的误会了,陆家仓库一事真的跟官府没有关系,我们赶到时,那里的火拼结束了,只留下了青帮兄弟们的尸首,不见对方的踪影,所以肯请帮主先放了小姐,这事等我调查清楚后,自然会对帮主有个满意的交待。”
“等等,你说什么放小姐?我这里哪有什么小姐?”帮主一头雾水的问道。
吴采知道帮主不会那么痛快快的承认,于是反问道:“难道总督的小姐不是你们绑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