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去看你,你对我说,你已经一个礼拜没有下楼了。
我扶着你,走下窒息人的阁楼。
你坐在尾座上,快乐得像个孩子,不住声地嚷嚷:“看,快看!前面有那么多人呢!”
你说,看见人总让人感到暖暖的、亲亲的。
“右拐,向右拐!”我载着你,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岔路口,你在身后喃喃自语,“我来的时候,它们就在左边。”
行至嵩山路,就要钻过涵洞时,你大声喊了起来:“在这儿,就在这儿呢!到了,到了!”
车还没有停稳,你就跳了下去,奔到路边,在灌木丛前立住,手指轻轻摆弄着枝头颤微微的淡黄色的小花。
这是些败谢了的迎春花。
你抚弄着,轻轻抚弄着说:“它们可就都要败了呀! 我就想看看败了的花。我来的时候,下着雪,它们开得那么有骨气!现在春天来了,它们却枯萎了······”
回去的路上,你把一朵枯萎了的迎春花,放在我鼻子下,问:“香不香?”
我闻了闻,说:“香!”
“才不呢!”你噘起了嘴巴,停了会儿又说,“它淡淡的,春天也是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