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周孔庆
我奶奶若在世,已是近百岁的老人了。常听邻居念叨起奶奶,我了解的奶奶是典型的旧社会妇女,盘头发,裹小脚,抽老叶子烟,且一字不识。
我们这个家庭,用邻居的话说是“红灯记”。我们家是在祖太太时从兰州青城搬到靖远北湾的。祖太太领着两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大太爷和二太爷。我们是二太爷这一支的。大太爷这一支生活在北湾镇泰安村;我们生活在北湾镇北湾村。二太爷生了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爷爷是老三。
我奶奶是北湾镇泰安村人,姓李,十五岁就到了我们家。后来我爷爷弟兄分家,我爷爷奶奶在奶奶的姐姐和娘家人的帮助下来到了泰安李家窑定居下来。
奶奶是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和睦四邻,善待孩子。奶奶就爸爸一个孩子,对他关爱有加。我记得爸爸都五十岁了,奶奶还称他“我的娃”!
奶奶是出了名的好人,一辈子乐善好施,没将茶饭放眼里,任谁来家里,都以宾客相待,烟茶奉上,不管人一天来几趟也如此。来家轧花的乡亲,遇饭吃饭,奶奶便颠着小脚,麻利的整出个菜来 ,极尽热情。这一点上,我爸是秉承了奶奶的待人之道,人缘极好。记得我小时候,天天晚上我们家的炕上有我大姨奶和我尕姨奶的几个儿子(我们叫他们两姨爸) ,还有我奶奶的娘家侄儿(我们叫表叔爸),他们在一块谈天说地,说说生产队的事,聊聊孩子们,那份浓浓的亲情至今记忆犹新,令人回味!
奶奶在的时候,我家虽然贫困,但在她老人家的操持下,日子过得井井有条,温馨快乐。奶奶就这样累并快乐着,寒来暑往,年复一年。我小脚的奶奶打理着一家五口人的吃喝拉撒(爸妈那时在生产队出工),带着我们姊妹两个。我们都是在奶奶的背上长大的!
我上初三时,读书不到10天,突然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不能行走,后来右腿蜷曲,瘫痪在床。行走时只能走在板凳上挪着走路。其间内心的痛苦和肉体的折磨难以言喻。整整一年,不该受的罪我受了,不该有的痛苦我经历了!也是奶奶,当然还有父亲,是他们不想的办法也想了,不求的人也求了,通过种种方法,看医生,搞迷信,终于老天有眼,一年后我能行走了。9月份我拖着艰难的病体又回到初三读书。
一九八九年七月,疼我的奶奶永远离开了我们,我那时正在外读书,当我赶回家时,奶奶已经冰冷的躺在地上,我跪倒在奶奶的身旁,肝肠寸断,欲哭无泪!奶奶走了,以后还有谁会疼我呢!?二十几年了,每年我都去奶奶的坟前和奶奶说说话!
慈祥博爱的奶奶,是她用爱心抚育了我。她老人家为了这个家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呵护和抚育了这个家的三代人。呵护爷爷,抚育父亲和我。奶奶永远是我挥之不去的记忆,是我刻骨铭心的怀念,我想奶奶!
此刻,我秉一炷心香,虔诚如朝圣一般。奶奶!谢谢您,谢谢您 视如己出,无怨无悔地抚育我们几代人,却没享受过我们点滴回报!若生命有三生轮回,来世我仍作您可心的“小宝贝”!只是,您不许走得那么匆忙,让我来不及报答您!
奶奶!您的恩情,我用稚嫩的文字随心铭记,心若忘了,文字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