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天气延续了初二的晴朗,温度比初二那天还高,明晃晃的太阳,蓝蓝的天空,这年过的,真是舒服。
头天晚上和儿子聊天,睡觉有些晚,但不影响儿子和他爸早晨6点20起床。
起这么早干嘛?大过年的,睡到自然醒多好。入乡随俗,村里初三是上坟日,家族的男士要去祖坟祭奠,能去尽去。当然想在家睡懒觉尤其是小辈儿年轻人,也可以不去,不强求,但心意自表,去还是不去,人人皆知晓。
儿子自从上大学那一年被爸爸提示去上坟,每到大年初三早晨,必定头天问清出发时间,定好起床闹铃,跟着爸爸、爷爷去上坟祭奠。
他们的起床声、说话声、洗漱声、下楼声,躺在床上的我听得清清楚楚。先生在楼下一嗓子:“我们去了啊。”我应一声“噢,知道了。”
此时家里只剩下我自己,安静得只听见燃气灶不规则的轰轰声,远处噼噼啪啪的鞭炮声。爬起写会儿日更文,听听新闻,在楼上磨磨蹭蹭半小时,估摸着时间,下楼做饭。
拉开冰箱,将笨鸡蛋、豆馍、腊肠、藕片、西葫芦拿出来,进到厨房,煮蛋熥馍,藕片凉拌、香肠切片盛盘,西葫芦切丝备炒,蒜末姜末切好备用,看一眼提前熬上的粥,一会儿即可掀盖。
每年初三的早饭由我操持,今年初三不同的是,儿子昨晚刚回来,当妈的心劲儿足足的。
再准备些餐后水果——西瓜、蜜糖橘和青葡萄;将餐厅的圆桌折叠成长桌,早晨仅有4人吃饭,长桌比圆桌坐得舒服。
一个人在家的操持,平静幸福着准备的过程,不自觉地复盘着今年过年心态的些许变化——精气神一直在,心情愈加平静淡然,不慌不忙,将喜欢洗碗落实在行动上。每个当下,和自己在一起的粘合度更加紧密。这种幸福状态,和所有外来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妯娌芳和我聊天时频道对应,有心情有契机,我们恰到好处分享交流。
街门响起,上坟的人们回来了。迎着他们出去,在隔断间,递过去笤帚,掸去落在身上的尘土,递过去湿纸巾,擦去鞋上粘的泥灰。提示他们“简单洗漱,准备吃饭。”
走进厨房,打开燃气灶和油烟机,清炒西葫芦丝,煮鸡蛋和馒头用筐盛出。
四人的早餐虽简单,但多样且有仪式感,儿子吃着妈妈味道的饭菜,香香的,大口咀嚼享用。
儿行千里母担忧,一日回家娘更亲。这是天下所有母亲的心声。当儿子离家远行时,娘亲总是牵肠挂肚,直到儿子归来,当妈的关爱更加深沉。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心中欣慰,食欲不错,饭量也好。当我感觉到自己的样子,竟暗自笑了。
天下当娘的都一个样吧?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一天天地长大成人,那种放不下的亲情,是母与子一辈子的相互情感。娘用辛苦和汗水,为孩子创造了一个温暖、和谐的家庭环境,默默地付出着,不求回报。我想,儿子也会珍惜这份珍贵的情义,用孝心回报当娘的养育之恩。
妯娌芳带着孩子过来了,两个堂兄弟一来,儿子立即下楼,仨人聊天、玩游戏。我在楼上听到一阵阵似乎掀翻房顶的笑声,平静一会儿又一阵的大笑,下楼观望,原来是篮球游戏进球时的欢呼。
大姐的一个电话改变了我中午的计划,因大姐初四要去南方,不能和我们一起会合在父亲家聚餐,邀我和五妹在德庄涮锅。
答应大姐,但说时间上晚些更好。我和芳一起为老人孩子做好午饭,五妹伺候好婆婆吃完午饭,12:15集合。
妯娌芳听到我的电话,立即说:“午饭不用管,嫂子,我们五人的饭简单,都是现成的。”可不,小叔子去会朋友,先生去单位值班,可不就剩下他们五口人了。
大姐中午订餐的这家火锅店,太火爆了,雅间、大厅都是满满当当,门口还坐着两拨人,像是排队等着就餐,这不是在大城市才有的场面吗?
一个小县城的餐馆过年都如此爆满,太让我惊奇了。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饮食习惯也在改变,人们在外吃饭的热情越来越高,家人朋友来到饭店享受围在一起吃专业人做的专业美食,已成流行趋势。
这家火锅店是一家连锁店,从肉品到汤料还真不错,非常可口。天热、锅热,浑身冒汗,热气腾腾,打开房门,进一股凉风才舒适。
闺蜜红初三生日,因她晚上要乘坐卧铺外出,即把我们每年晚上聚餐的时间变为下午3点集合,时间紧张但情谊浓厚,准备水果瓜子花生饮料茶水,祝贺生日,见面聊天。
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将近6点,餐厅晚上有客人上桌,五姐妹才依依不舍分手并祝红姐一路平安顺利。
在楼上写会儿“作业”,妯娌芳喊我下楼吃饭,“你们先吃,我待会儿下楼喝碗米粥就好。
轻轻下楼,此时他们都在客厅看电视、打掼蛋。将锅里粥全部喝进肚里,不剩饭好刷锅,收拾餐具,精心清洗,涩涩的碗边喜悦着我的心情。
提意散步,得到妯娌芳和儿子、大侄子的响应。“开车去人民公园吧,到那里散步环境好。”一致同意。
快到公园时,车辆多起来,一辆接着一辆,路两旁停满了车,好在道路宽敞,中间路可以会车,但行驶很慢。
从西头找到东头,没有一个停车位,停到一家商务大楼小广场里一处不是车位的空地儿,一起目测确定不会影响任何人。
步行走进开放式的人民公园,踩着脚下灯光秀的花朵,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县城的春节真是热闹,跳舞的、唱歌的、暴走的;还有各种小吃摊,应有尽有,摆满了公园四周,惹得吃摊的人们闻香而至,围拢着一堆人。
拉着大音响的暴走队伍吸引了妯娌芳。知道吗?一位男士拉着一个大音响快走,也是没谁了,后面跟着十几位大人小孩。芳说:“嫂子,我们跟上去,随着音乐走,多带劲儿啊。”
走了几百米,儿子和大侄子没有跟上,肚子撑撑的,走这么急不好,我也慢下来了,最后芳从队伍中也撤了下来,这个暴走团随着快四的节拍走得太快了。
在楼上洗漱完,准备早睡早起,儿子一声:“妈,爷爷楼下的卫生间下水道堵了。”
我赶紧披衣下楼,哇,还挺严重,水咕嘟咕嘟都冒出来了,“这咋办,自己可弄不了。”公公不急不躁,说:“没事儿,有个熟人可以联系,平时有事都是他过来。”
看着公公不急不慌,一会儿又有专业人士过来,我上楼继续躺倒在床,昨晚睡得晚,中午又没有午休,确实有困意。
儿子说:“妈,你休息吧,我下楼看着,看能帮爷爷什么忙。”说是早睡,哪能睡得着?听着修理工来了,他们在说话;儿子一会儿上楼来,到卫生间按压坐便的水声;一会儿下去;一会儿又上来;上楼下楼得有六七趟。最后一趟说:“妈,我去楼下帮爷爷把卫生间收拾收拾,都已经好了啊。”躺在床上,感觉儿子挺有担当,真是大小伙子了。
欣慰,放松,熄灯,初三早睡,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