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的模样

我知道我又做梦了,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到我梦里了,我好想你啊……

我在那个熟悉的小商店门口,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他好像也等了我很久,抬头看到我他有点局促不安,身上的地狱服经过岁月的洗礼,泛黄的陈旧,细碎的补丁,衬得他整个人更为沧桑。

我上前牵住他的手,笑着对他说,我来带你回家。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迷茫,任由我搀着他瘦削的手臂,一步步带他回家。

他讶异于现在的变化,毕竟已经十五年没有接触社会了,我一个个开心向他耐心解释,这些林立的楼房是你离开的这些年建成的,这些店铺的小吃来自五湖四海,他们手里拿的一个个方块是智能手机,现在用的都是网银支付,扫一扫就可以了,出门带着这个小方块都不用拿钱啦,可方便了,你不懂没事,我以后一个个教你,带你去吃这些美食……他浑浊的眼睛认真看着我,听我一点点和他讲现在的社会变化,眼里逐渐聚集出光亮。

走到一栋楼前,我扶着他进去等电梯,又告诉他,我谈男朋友了,也带男朋友见过家长了,他听着就抬起的手慈爱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以后带我去见见你男朋友,看看对你好不好。我点了点头,然后按上电梯带他到大门口,告诉他现在我用指纹就可以开锁了,随着我用手指覆盖在门把上,咔哧一声门就开了,他觉得很神奇,但是又说这么多房子,他怕找不着路。我说以后给你也录一个指纹就可以像我一样了,不认识路我可以带你一点点走呀。

我带他走过一个个房间,找到浴室,告诉他脱衣服可以挂在这里,沐浴露洗发水在这里,是这样打开用的,这里是水的开关,这边是冷水这边是热水,地上这个很滑,你穿上防滑拖鞋,然后你换洗的衣物我待会给你找来……他好像没听懂,我干脆说,我在旁边帮你吧,他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但是在我的再三说服下他才勉强同意了,我一步步教他,他脱下衣服背对着我,拿起花洒帮他用暖水冲洗身子,他用沐浴露搓了一大堆泡泡,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玩着,看着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身形却佝偻着,只有苍老的皮肤包裹着骨头一样,真的很瘦,但好在没有任何伤痕。

我带他洗好,让他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等他出来给他吹了头发,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好久没有洗得那么干净舒服了,那十几年的地狱生涯,也是只有忙忙碌碌。

我说过几天他们就回来了,他却说想先出去楼下看看,我领着他去楼下走,他看见路上的小石头堆就说,我给你穿彩石项链,只见他拿起石头用手指和石子之间去磨搓,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串漂亮的彩石项链给我带上。旁边的路人看到了,就上来询问他愿不愿意合作,做成一串给他一块钱的手工费,我不忍心让他那么辛苦,就连忙拒绝了,带着他去吃了个饭就回去休息了。

没想到他趁我不注意,偷偷下楼找到那个路人,开始了他的手工磨珠串珠,就这样做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找不着他,跑下楼看见他佝偻着身子在楼下打磨制作,他也看见我了,他笑意盈盈的跑过来和我说,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发展得怎么样了,但是我看见你这么辛苦,很心疼你,就下来做了一点手工活,你看,我得了这么多钱。说罢,满是老茧的手掏出一大沓皱巴巴的钱,放到我手上,看着我,像是一个等待被夸的孩子一样。

我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他也渐渐地离我远去,我很想留住他,但是他只是带着笑意越来越虚幻直至消失……

我睁开眼,看见阳光透近窗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你了,大概是我真的很想你了,爷爷。我或许再也没办法遇到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了,这种被心疼的感觉真的太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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