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么日理万机,张莉琳还是知道了许文欣的存在。她感觉肺都要气炸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她作为王凯然的妈妈居然是最后的知情人,并且当时在A大的篮球场,王凯然居然联合夏恒来忽悠她。
夏恒!都是夏家那两个无法无天的孩子,带坏了她的小凯。张莉琳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下楼来找王颖生。这次,她必须要给夏家两兄弟一点颜色瞧瞧。
推开书房的门,王颖生正对着一摞报表直摇头。
“公司账务出问题了吗?”张莉琳关切地问道。
“是啊!”王颖生摘下老花眼镜长叹了一口气项目,“民海那边的几个项目都在政府规划的绿化用地里,已经动工的限制了层高,还没有动工的要撤销。可是前期的采购都已经到位了,资金已经划了出去。因此造成项目部资金链困难,恐怕连员工的工资都开不出来了。 ”
民海叫海,但不是海,只是水市周边的一个自然生态湖泊。早年王福海建设在这里购置的几块地,预备建造一个郊区的商业带。
“可是当时林市长明明说……”张莉琳当然也跟着着急起来。
王颖生摆摆手让张莉琳打住,“当时我就不赞成私底下同这些官员联系,是你非要坚持。更何况当时人家也说得很清楚,政策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水市又不是他一个人的。我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怪不得别人!”
这些话像一堆苍蝇堵在张莉琳的胸口,林市长是她托父亲的朋友帮忙牵的线,硬逼着王颖生拿地的,如今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那怎么办?项目里横竖也没多少活好干了,干脆把没用的人都辞掉。”减少员工是减少工资支出的最有效手段,张莉琳直接建议道。
“那怎么行?”王颖生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需要的时候就把人招来,没用的时候一脚把人踢开,这种事我做不来。只是几个项目停止,又不是整个福海建设不办了,让人事部门调剂一下,安排到其他项目去。”
“那鑫盛集团、天纵商贸呢?往日里你没少帮他们,如今让他们抽点资金过来应应急。我去给老赵、老夏打电话。”张莉琳说风就是雨,转身要去客厅拿自己的手机。
“我的好太太,这明摆着亏钱的项目,拉他们下水干什么。我手里还囤了一点地,已经有买主同我联系了。犯不着去找人家?”王颖生拉住妻子,再一次劝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天这么大个福海建设就要被你折腾没了!”张莉琳打掉丈夫的手,生气地说道。”
看到妻子生气,王颖生哈哈大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就是真没了也没什么,我折腾了一辈子,也该退休了。以前你不老埋怨我没有时间陪你吗?等公司没了,我们就学老夏俩口子,游山玩水。”
王颖生这话其实是为了哄妻子高兴,却不曾想到张莉琳这一生从没有过类似的念头。张莉琳打从娘胎起,就比别人“高贵”一等,这大半生她风光习惯了,让她失去万人羡慕的董事长夫人名号,她绝对不能忍受。
张莉琳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一句话都没有说,摔着门出了书房。
王颖生拿她毫无办法,只有回到座位上继续联系愿意购买他手里囤地的买主。
张莉琳在沙发上独自生着闷气,老公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维持好的生活和地位,只有靠她自己。
儿子要娶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来做她的儿媳,绝对不可能。
老公想由着公司自生自灭,这也绝对不可能。
她把脑海里认识的所有有资源的人依次梳理了一遍,发现确实人走茶凉,她那过世的父亲留下的人脉已经寥寥无几。到头来,还是要拉拢诺灵。
十分钟过后,整理好情绪的张莉琳用最饱满的情感在电话里说道:“诺灵呀,才几天没看见你,阿姨好想你!我最近心情不好,想让你出来陪我散散心,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诺灵点头如捣蒜,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她怀着急切的心情去衣柜里选衣服,诺雪拦在柜前,气呼呼地说道:“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王凯然和许文欣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还往上凑什么?”
诺灵回答道:“凯然哥哥信上的内容我看过了,全部是批评许文欣的,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那样。张阿姨已经和我解释过了,是许文欣动机不纯,故意接近凯然哥哥。”
诺雪真恨不得把诺灵送到北极让她清醒一会儿,“你能不能理智一点?这么荒唐的解释你也相信?就算要解释也应该是王凯然来给你解释,他妈妈来算怎么一回事,难道你以后是和她过日子?你究竟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最后一句话彻底伤害到了诺灵的自尊心,她推了一下诺雪,转身跑出了家门。
玉婶跟在诺灵后面喊道:“诺灵,你去哪里?”
诺灵没有回答,钻上门口随时等候在那里的家用私家车,呜地一下跑远了。与此同时,从楼上诺雪的房间传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巨响,那是玉婶十分熟悉的砸东西的声音。玉婶叹了一口气,往屋里走。
诺雪撕心裂肺地吼叫声传了出来:“诺灵,你这个大傻瓜!你会后悔的!”抬起头来,她看到镜子里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刘婷婷对这对姐妹异于常人的言行早就习惯了,她调大音响的音量,将不想听到的声音隔绝在外面的世界。
明知是个火坑还往里跳!刘婷婷心里想着,也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诺灵,还是为自己。
刘婷婷在A大收买了几个眼线,据反馈,王凯然绝对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无论他怎么讨好道歉,许文欣压根就不正眼看他一下。
有意思!刘婷婷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她站在窗前,一手拿着一枚黄色的老式绣花香囊,一手拿着打火机。香囊燃烧起来,整个房间充满了刺鼻的辛香气味。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