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的雨一连下几个月,夜里我常常无所事事的听窗外的雨声。就算有什么要考虑的事情,也被雨声所淹没了。出门时我都会带一把长长的黑伞,即便艳阳高照。事实证明,我带伞多半都是对的。
前些日和朋友们吃完夜宵,我陪广西师大的研究生小周等公交。雨很急,雷声也很大。原以为小周在桂林呆了几年,习惯了下雨就不会讨厌雨了,结果貌似还有些怕打雷。我淡定地撑着伞,任雨水打湿裤脚。起初我还有些犹豫是否也坐公交回住处,但当公交车好不容易出现时,我就下定决心走回去了。待小周上车后,雨也如我判断的小了很多。桂林的雨,时有时无,时急时缓。
我把雨伞举的很高,这样我就能多看到一部分世界。路上还给一对中年夫妇指了路,事后想到我给他们指了一条并不好走的路。站在桥上,看着雨落入漓江,像被吸了进去似的。这雨经历了天与地的距离,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有时白天下雨,我在自己昏暗的屋子里睡觉。倒也睡不着,只是除了睡觉又无事可做。床头摆着马尔克斯的回忆录《番石榴飘香》,可一连放了几个月都没有翻阅。说起番石榴,我喜欢它的味道,却不喜欢吃它。我总觉得番石榴的果肉有些粗糙,吃的时候没等品味到它的清香就已经嚼的不耐烦了。就好比这边的雨,听起来、看起来,都是很有味道的。但若没有伞置身雨中,就不那么妙了。
雨不是特别大的时候我喜欢走走两江四湖,因为清净。晴天时走在榕湖,常会遇上好些旅游团。真不明白那些人报团在不收费的地方逛一圈怎么想的。
还记得去年我还没居住在桂林时,和个朋友来桂林玩,被大雨困在象鼻山上。那是第一次感受桂林的雨,也没有想到日后会和这雨常常相伴。
当时由于连续几日的大雨,漓江涨水,水面特别黄。对朋友来说,是有些失望的。那我呢,则是习惯性的不以为然。到了现在,竟有些庆幸。说来也是我的一个特性,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任何事,反倒是偶尔会觉得幸好当初做了什么事。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运气太好,无心插柳的事总在我身上发生。就说这几个月好了,我交了很多桂林文化界的朋友。有空就和他们聚聚餐,搞搞文艺活动。那么我是如何混进这个圈子里来的呢?
去年我曾到一些城市闲逛,也没做什么攻略,就是到处瞧瞧。在丽江时认识了个桂林人小张,他在外旅行多年了,几乎不在桂林。而我年初临时决定来桂林生活,到了之后才发现小张竟然回桂林了。在他再次去丽江寻梦前为我介绍了阿段,阿段也是小张旅行时认识的,并且阿段是桂林人。后来意外地发现阿段也很喜欢读书,并且他有很多书友。我让阿段把我拉进他的读书会里,后来又同去听了几次讲座,很快就结识了不少朋友。
在朋友们的带领下,我对桂林的文化历史了解起来颇为迅速。也是因为身在其中,能够知行合一。陆续接触了写《半壁民国一碗粉》的林志捷、山歌王秦国明、《社会科学家》原主编邓祝仁等一些老前辈,也交了很多有才气有学识的年轻人。虽然我是圈子里少有的外地人,更是唯一的东北人,但和桂林的朋友们融合的非常好。
23号朗读夜的活动上我也秀了一下,反倒是拉着我读剧本的阿段在开场介绍时闹了笑话。他说:“今天4月32日是莎士比亚死亡四百周年,也是莎士比亚诞生400周年。”弄的台上的我马上跑到外围狂笑。因为时间的关系,当时邓老已经回家了,他走之前还说要之后看我们表演的视频。
邓老读的是《送宗判官归滑台序》,这篇古文邓老推介了二十多年,可谓用心良苦。现在这篇古文已被收入到高中语文课本,但邓老似乎觉得不够。尤其是应该让更多的桂林人了解这篇古文,因为这是桂林山水文章之冠。这是唐代任华送别友人的文章,送别之地正是桂林。文字间除了表露出桂林的山水外也反应了桂林当时的政治意义,邓老着重提及了文中“军城”意指桂林。从邓老身上,我看到了治学严谨的作风,实在值得后辈学习。而且他也很跟得上时代,喜欢和年轻人交流,会和大家分享网上的文章和视频。
也许是因为自己才疏学浅,我总是会遇到比自己有学识有能力的人,然后就禁不住诱惑的凑到人家身边。在读书会里发现了个了解不少推理小说的姑娘小牟,起初我是想终于有能和自己聊推理小说的朋友了。而后来才发现她学识和能力都很强,来桂林办讲座的一部分学者是小牟邀请的。我上个月特意去了趟离市内较远的师大的雁山校区,因为小牟在那读研。从她那知道了不少中国的学者及他们的小故事,自己以前了解的太少。
有了这些朋友,我还能勤快些,不然一个人吃饭都成问题。阿段常叫我一块去新开的店尝试,有时在书店参加完讲座,店长会带着我和讲授的老师吃饭。
这次就记录这么点,虽然还有很多人和事值得一写。作于2016.4.25凌晨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