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爱过绿茶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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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原生家庭的影响真的存在。那么,我父亲种下的恶,在他的女儿,我的身上结了果。


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母亲面无表情,她停顿了一秒,继续洗菜。良久,她对哥哥说:“你们都去忙他的丧事吧。我,不要紧。”

父亲和母亲分别与我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他们应了那句老死不相往来的古话。

父母亲是在结婚的当天才认识的。母亲娇小、长相只能算是周正。父亲高大魁梧、洒脱飘逸。这是一桩并不和谐的婚姻。不过,木已成舟,生活还得继续。母亲任劳任怨、操持家务;父亲在30里外的学校教书,一周回家一次。我们家谈不上其乐融融,但也从从容容。

后来,父亲调到教育局。两年后,父亲把我和哥哥接到县城读书。县城的家距离老家,也是30里,只是父亲很少回家了。逢年过节,父亲也只是象征性地和家人一起吃个饭,然后就行色匆匆地走了。

母亲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孝敬公婆。我的爷爷奶奶很爱我的母亲,背着母亲,狠狠地骂过父亲。结果,只是让父亲更反感,最后连话也不和母亲说了。

那时候的我们,对父亲的态度,似懂非懂。只是每次开学离家之时,母亲搂着我,拉着哥哥,压抑着哭声,好像是生离死别。那些年,夜深人静,母亲常常流泪,因而她的枕头总是湿的。

后来,哥哥考上了大学,我也考上了本县城的中专学校,距城里的家6公里。我每周回家一次。

一个周六,我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女孩。她白皙漂亮、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很是好看。父亲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我们家一向冷锅冷灶,我感觉那天见了鬼了。

父亲看见我,说:“小妹,这是倩倩。”

倩倩早已笑开了花,她爽朗朗地说:“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着你了。”

腻歪歪的声音,很甜蜜的味道。但是,我的鸡皮疙瘩却掉了一地。

然后,她贴在我的耳边说:“你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生喜欢你吧?”

她有一股和年龄不相称、世故的成熟,我很不喜欢。

吃饭的时候,父亲一直往倩倩的碗里夹菜。倩倩不停地说:“谢谢爸爸!”

我什么时候从天上掉下一个姐姐,父亲欠我一个解释。

我的父亲,热情地为倩倩端茶倒水、温柔地劝她多吃点,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女儿碗里只有一根黄瓜而已。

吃过饭,父亲对我说:“倩倩上高三,需要加强营养。我从学校把她接到家里来了。她暂时住你的房间。你住你哥的房间。要是不习惯,你回学校去吧。”

呵呵,哥哥高三、我初三,在学校啃着坚硬的馒头的时候,父亲何曾想过给我们改善营养呢?

父亲一直高高在上,对我们没有交流、只有指令,我和哥哥都怕他。我们是传统意义上的“父慈子孝”。虽然心理充满了怨恨,我还是强忍住委屈,背起书包、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地走了。但是,我并没有走远,就折回头了。

我想搞清楚倩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爸爸和别的什么女人生的孩子?如果是,就能解释妈妈这么多年所受的冷漠了。

我家在一楼,有一个小院子。院子的门已经锁上了。整个家里,只有父亲的房间亮着灯。我翻过铁栅栏,蹑手蹑脚地走到父亲卧室的窗户下。

当房间里传出男女放荡的笑声时,我石化了。灯随即熄灭了,哼哼唧唧的呻吟声不绝于耳。我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头脑一片空白。我的世界观“轰然”倒塌,从此多出了两个仇人。

我终于打听到了:倩倩是我父亲小学同学的女儿。因为穷,老早就辍学了。父亲知道后,一直赞助她上学,还把她送到一中读书。

他们何时开的始,又何时苟的且,对我来说,都是未知数。

当我的同学每每问我:“那个挽着你爸爸胳膊的女孩,是你姐姐吗?”我常常不知道怎么回答,总是又摇头又点头。

父亲,显然被爱情冲昏了头,他像一只扑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爱着他的小情人。

高考分数公布后,倩倩刚达专科线。当时的高考录取,不像现在,一切都是透明的。那时是人工投档,招办主任手里往往握着一个人的生死大权。我的父亲,再一次利用手中的权力,为倩倩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同时,我的父亲,正在葬送自己的爱情。

倩倩,名义上,我的姐姐,父亲的干女儿,从此再没有踏过我们的家门。我的父亲,每月按时给她的账户上打钱,直到她大学毕业。

倩倩凭着她的头脑、颜值、世故的成熟、妩媚的肉体,成功地钓上了一个高富帅。以陪读的身份,到美国陪男朋友留学去了。

从此,我们的世界,再也没有倩倩的一丝踪影。

父亲渐渐地老了,白霜染了鬓角,他的官运也到了顶。在他身边嗅来嗅去的男男女女也都散尽了。

有时,父亲偷偷地翻看着珍藏的照片,看见有人进来,又若无其事地把它们放进抽屉。

我的婚姻也十分不幸福。老公常年在外,偶尔回家一次。舍不得在我们身上花一分钱,虽然他有自己的公司,而且做的风生水起。

如果原生家庭的影响真的存在。那么,我父亲种下的恶,在他的女儿,我的身上结了果。

好多人都劝我离婚。但是,我不离。我想让父亲看着我生活,希望有一天,他能反省自己作过的孽。

父亲去世的第四天,我办了离婚。如果,我的前半生为了报复父亲、为母亲而战的话,后半生,我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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