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周三的时候,我下了两个试验通知单,终于完成了一个必须需要完成的实验。
周四的时候,我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写完了两个东西。一个东西不错,发了出去之后,领导很快
有了反馈,说是需要仔细完善,完善之后,可以做为一个证明材料给外边发出去。另外一个东西呢,
则是略微有些粗略,但是我实在是弄不到更好了。周四的时候,我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惰性,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的听那首American Pie,想来想去,再也没法子舒服的在床上躺下去,甚至连借音乐来麻醉
会自己甚至都没有一点办法做到。只好翻阅刚买来的一本东野圭吾的《白夜行》,却总是静不下心来,
于是把书烦躁无比的扔到被我当作桌子用的塑料箱子,看到东野圭吾这个总写推理故事人的书的硬皮
上,竟然是画着两个牵手小人的图,实在是又气又笑。烦躁无比之余,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发现,不
过是晚上七点半而已。
于是穿上妈妈前两天过来时,为我准备好的一条灰白色的舒服得多的运动裤,随手套上一
个酒红色的外套,胡乱的把桌子上的身份证、公交车卡、房卡一古脑的塞入到我的上衣口袋。再走到
放电视的抽屉那儿,拉开,从我装东西的盒子里边拿出来前两天单位刚发的蛋糕票,再拿出一张好利来
的蛋糕卡。准备去渭源路把蛋糕票上的钱充入到卡上。一百三十元整吧。不少呢。
可能即使不买蛋糕,也是完全可以当作口粮使用的。
我所住的雁滩宾馆和渭源路,实在是并不远,十几分钟后,我到达了目的地。
渭源路,是小路。顺着这路往西一直走,可以走到《读者》杂志的编辑部,这是被甘肃人
常用来宣传的一张名片。编辑部后边,是黄河,是我曾许多次在书中读到过,却直到读大学才见到的
那河流。渭源路这条道路,大约建立很早了吧,路两边,都是绿树。夏天绿树遮荫,走在大路上异常
的凉快,实在是一种享受。
走到渭源路那个好利来店的时候,脑袋木木的,糊里糊涂的进了店里,一股香味迎面而来,
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店员问道,“先生可以看看我们店最新出的XXX。”我的大脑依然处于木然
的状态之中,伸出手,从怀里边掏出一张蛋糕票,一张购物卡,说“麻烦您给我冲下钱。”
店员没有反应过来,我突然反应过来,说“我们单位说是可以把票里边的钱充入到卡里边?”
“哦?XXX所的?”她说出来三个番号,显然,最近来做这件事儿的人可不少。然后麻利的充了
钱递给我。说“先生给您卡。”
我盯着桌子上痴痴看着,店员反应很快,“这是刚做好的手撕面包,您需要一个吗?”
“嗯。”然后把卡给了她。
不到半分钟,她做好了所有的事儿,然后递还给了我卡。我是想了起来,原来跟她说自己犯得
一个错的时候,她抿嘴笑的样子,我说,“那时,我们单位发了蛋糕卡,第一次,是aili的,我跑到好利来
来。说我要买东西。人说,您出去,沿着路到十字后左转一百米,有家店,您去哪儿就可以了。”说完
之后,她笑得花枝乱颤。然后也就是那天晚上,她拎了许多从西,打车直接从盘旋路去了安宁。
走出店后,想着去老区看看吧,我习惯性的在脖子上挂着工牌。单位已经从老区搬到了新区,
作为遗产,当时我们单位起家时候的罐子留在了这里,听说以前是用老式的机器做试验,连设备,都是
他们早期自己建的。我刚来兰州的时候,第一站也是在这里,算是对这儿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一个
很大的试验室当中,橙红色的灯光,然后许多人在试验室里边忙碌着,机器发出巨大的噪音。大家需要大声
说话彼此才能听得到。
进去之后,试验室还一如既往,只不过里边少了许多人。
一圈,出来,想着,既然不敢去兰大,不如在科学院里边逛逛也不错。科学院里边绿化的实在
是比我们单位好太多太多了。
进去后,不久,散了会步,有种似乎是依然在高校的感觉,突然想起,自己在这里还有笔账没结呢。
想着回头赶紧给人家处理了算了。逛完,往回走的时候,抬头看,发现熟悉的十一楼的那个宿舍竟然亮着。
大约是秀娜还没有回家吧。心里欢喜,觉得有人可以聊聊天,顺道想起来,自己上次跟着人家吃湘菜的钱
还没有还呢。于是步行上了楼梯,大约是读了博士,也没有人在意你是男还是女了,博士公寓,是男女混
住的。我一会儿,上了楼,到了楼道里边,发现科学院的公寓过道还是窄得够可以的。房门时简单的木质的
,上边也不知道刷着什么颜色的漆。反正觉得老土了。
地面上铺着的瓷砖是白色的小块。给人一种清凉感。
我过去之后,正打算推开房门,突然发现房门根本就没关闭,而且里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仔细一听,我的天,还真是她和秀娜的。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赶紧躲在墙后,本打算回头拔脚就走,不料,一下子犹豫住,偷听一下,也不要紧吧?应该会有
提到我吧。毕竟我算是交集。
她在那里关心的问秀娜,“那你就定了,明年毕业了直接去天津吗?”
那边回答的很肯定,说可能明年过了两人就直接去天津会和。大约是以后都会在天津生活了。
她倒是很高兴,说天津不错,地方发达,离两人的家也很近,实在买不到票了,是可以坐船的。
两人相谈甚欢,一会儿又传来两人讨论纶美女神家店的情况,说似乎已经准备开第三家分号了。谈论到生孩子
的事儿的时候,她像是电视上的那些多嘴女人一般,很夸张的表达说坐月子的痛苦,而且说生孩子简直是从
鬼门关走了一圈。我是完全听不懂。后来,又说,谁谁在生孩子的时候,拼命的吃东西,整个人胖了多少。
简直都接近于走了形。到了此时,两人说得情况简直像是比死还痛苦。再后来,又竟然扯起了婆媳关系。
总结出来一个巨无聊的结论,说生完孩子以后,婆媳关系会遭遇到多么大的一次冲突。我刚开始还竖着耳朵,
想听出来一些和好的契机来。再往后,越听越无聊,里边的两人倒是越聊越开心,几乎是要抱在一起笑了一般。
难道是因为两人都是女博士的缘故,尽管一个是学管理、另外一个是学地理的。但是毕竟属于
同一物种?女人这种动物,实在是搞不清楚。
听了许久后,觉得还是溜之大吉。于是垫着脚尖,默默地往回走,生怕人发现。
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有扇门一开,我一下子愣住,竟然是纶美女神,她不好好在家看孩子,跑这儿
干什么来了,都快放假了。“冯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嘘!”
“哦。”纶美女神不愧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我蛮高兴,笑着给她点赞。
突然,纶美女神喊了一嗓子,“秀娜,xx,冯叔叔来了。”
我一下子怔住。
“冯叔叔,走吧,大家都等你呢。”她鬼笑着看着我。我听着没雷死。我偷听了半天,哪里有什么人在等我。聊了许久,
根本就没见听到提到我一个字。
我无奈,既然已经露馅,不如就硬着头皮过去吧。好在,她们也不知道我刚在外边偷听了半天,不过
,话说回来,这种对话到底有什么好听的?
我进去后,不敢进里边。
“你来做什么?”她斜眼瞟一眼我,似乎根本懒得理我的样子。
“我...拿...了啊...一张蛋糕卡过来。”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脑海中想好的所有道歉
的情节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场。“你们吃不吃...蛋糕?”
“吃啊。有蛋糕不吃,我傻子啊。”然后她一扭头,“秀娜、坤美,你也想吃哦?”
两人笑而不语。
“蛋糕?!”她伸手。人却依然坐在小塑料凳子上。
我木然的把手中的手撕面包递了过去。
“你...这是,蛋糕吗?”说着,她竟然忍不住,又气又笑。我在一旁担心她差不多要从那小
白塑料凳子上滑下来。也不知道秀娜是从哪儿搞来的这塑料凳子,也是服了她们女生,也真能够弄出
来这种东西来。
“哎呀,也算是蛋糕么。同类,同类。”我死皮赖脸的笑着回复。
“哼。”说着,她很不客气的打开了袋子,开始撕着里边的东西,直接就放到了嘴里。
“还不错。”她边吃边评价。“秀娜、坤美,你们也吃点?”
“好,那就品尝一下冯叔叔的面包。”纶美女神说着,把东西拿了过去。为了结了尴尬的围。
接着,秀娜也跟着撕了一片。又递给了我。
我站在原地,无地自容。虽有两位美女的解围,但还是有点尴尬。
“冯叔叔,坐这儿。”纶美女神把靠近书架的白色的凳子给我拉了过来。感谢过后,我坐了下来。
也不会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我坐在凳子上,正好正对着她的侧脸。那边,靠近小小房间的那堵墙下边。
放着一个电饭锅,旁边是无数的小袋子。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里边装着如黄豆、红豆、黑豆、小米乱七八糟的
许多东西。真不知道她们在宿舍里边做饭会不会有人管?
我看窗台那边,阳台上放着一个挂衣服的东西,更远的视线却被眼前的一栋大楼挡住。
我认识这栋楼,是科学院的理化楼,我自己去里边做过元素分析,一种EDS、一种XPS,前者便宜实惠,
我经常去做前一种。想来这楼应该完全是中科院化物所的地盘吧。
看看架子上放的书,除了一些于与地理信息系统有关的专业书籍后,还放着一些中信出版社的图书。
还有几本黑色包装的《暮光之城》。再有其它的书籍大多似乎是从图书馆里边借出来的。侧面有条形码。
角落上竟然还有五册儒勒.凡尔纳的书,《海底两万里》、《机器岛》、《神秘岛》。
正当我在观察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又聊起了老凤祥说是最近在做什么活动的事儿。叽叽喳喳,根本
就听不清楚。许久。我在旁边,几乎要坐着睡着。
最后,她们终于聊完了。我一看旁边桌子上,手撕面包就吃了一口,也没动静了。再看看窗户外边,
天已经完全黑掉。
“xx,你不是要回学校吗?正好让冯叔叔把你送回去。”纶美女神还是体贴。一路解围。
“他?我凭什么要他送?”我在一边只能苦笑无语,一周过去,信也不回。微信也不回,朋友圈
上的更新全部上和自己的小伙伴们逛超市、买东西,或者是去外边跑步的照片。我有时手贱,点个赞,她
也就当没看到。唯一好的一点是,我打开微信,她还没有把我从朋友圈屏蔽。坐在那里,我自己是左也不是,
右也不是。简直像是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只能摊手向纶美女神做无奈状。
她不愿意走,我又不敢走,事情陷入了僵局之中。纶美女神和秀娜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竟然索性
两人都出去了。出去时,她也竟然不说话。只见她一头短发,坐在那里专注的玩手机,还嗑上了瓜子。
她坐个小板凳,眼前就是一个垃圾桶,青蓝色的带着菱形孔的垃圾桶上,套着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弄过来
一个绿了吧唧的塑料袋来。里边扔着瓜子皮、土豆皮,竟然还有洋葱皮。
她越嗑越自在,有时还装模做样的伸个懒腰,就如同只刚从懒觉当中醒来的猫一般。
时间滴滴答答,墙上的时钟的指针又细又长,就如同是一个小人在那圆框中不慌不忙的玩着自己的游戏。
指针走过了半个表盘的时候,两人突然进来,问她,“xx,我们去吃点夜宵。你去不去?”
“好啊好啊。”她突然开心的原地复活。
纶美女神看了一眼我,满眼都是无奈。
她们穿好衣服,赶紧往外走去,我只得厚着脸皮跟上,出门的时候,我这才注意到,科学院的宿舍,
门上有的居然还挂着一把小锁子。好老。
走到渭源路十字的时候,两人突然说,要坐车去纶美女神家的店里帮忙去看看。
她说自己也去帮忙。两人却拒绝,说两个人就够了,三个人就嫌多了。
然后,打个车就走了。这位大小姐,就这么样的被抛弃在了十字路口。
我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走哇。”
“哎,好好,走,走。打车还是走?”大小姐却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好几步,正好到了渭源路上做生意卖
牛肉面那家。记得自己以前经常吃东西来着。
就这样,两人的脚步总也调和不到一起,就像是两个无规律运动的质点一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会大,
一会小。简直连一个正常的距离都调整不出来。
走到电脑城附近时候,终于她有些累了。我迎头赶上去。站在旁边,“累了?”
“累你妹!”然后她直接上桥,我无奈的又赶紧跟上去,脑中出现了一个词,说两岸对一件事儿的
叫法不同。一方叫做两万五千里长征,另外一方称之为两万五千里长追。我想着,长追的那方,现在是不是就是
我这种心态。
一犹豫,脚步就慢了点。
上了桥,发现她站在桥上,突然不走,面朝东,突然呆呆的站住,也不嫌脏的把胳膊肘放在桥上,双手撑着
下巴,静静的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正累着。于是也就站在了旁边,这回她没说什么。隔了一会儿,叹口气,无奈的看一眼我,低头往前走去,
肩膀上的包似乎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