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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于东夷,咱们最多是改变服饰变换语言上贡臣服,仍旧是领拥有权利,他穹夕能管多少人,还不是要靠咱们管着氏族?逼疯了姬夏,那是要和赤脚贫奴一样为人的,咱们的子嗣要和那些平民一样从头开始,他用不着咱们的血脉,因为他把咱们藏在血脉里的东西教给了学堂里的那些孩子。”
“宁败于东夷,不败于姬夏。这个道理我也懂,可是他喊了数年的亲族一体,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比这些话,比宣传,比蛊惑,不要说姬夏,就是夏城演戏的人,咱们谁能比得过?”
“各部如今都在欣喜姬夏的作为,谁在这时候反对夏城,谁就要失去国人的支持。”
“如今有盟约在手,互不干涉城邑除非违背了亲族利益,不给他逼到绝境,他也不敢和咱们彻底决裂。”
“所以不但不能征讨他,还要奖赏他。”
所有人都看着粟岳,想知道怎么奖赏,而粟岳接下来的话更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我想……推选他为诸部同盟的大祭司之位,但作为代价,他要答应咱们只说亲族一体不说奴隶贵族底层平民。”
“大祭司?”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个奖励有些太大了,大的有些吓人。
很多城邑的领本身就是大祭司,即便不是也是妻子是大祭司或者自己最信任的人,用以解释领所做的一切的合法性,借助祖先或是天地的指引证明领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领是世俗领袖,大祭司是神权领袖,神在阶级社会出现之前是不分等级的没有一套完整的体系,但即便万物有灵众灵平等也需要有人做意识形态方面的总结。
诸部的盟无需多言,自然就是诸部的大祭司,由他们代替诸部和天地祖先沟通。
在粟岳看来,这个新的名为书记的官职不仅仅负责记录历史,更重要的是代替了城邑祭司的功能,掌控了意识形态的宣传。
从当初的彗星再到亲族一体有限主权等等体系,这些理论和意识形态宣传本该是城邑大祭司做的事,可却被这个所谓的书记抢去做了而且做的很好。
粟岳很是后悔,当初诸部会盟彗星降临的时候,他为了权利给了陈健解释行为合理性的机会。
结果一不可收。
以血脉继承为理由编造出财产和道德绑定的言论,给了贵族名正言顺掌控权利的机会,却又给了底层反抗的合理性;以领家族互助为名编造出大河诸部利益大于城邑单独利益的粟夏体系,给了领们传承子嗣的机会,却也留出了以此为借口征伐的可能。
不经意间,粟岳才明白对方一步步地取得了法理的解释权,成为了一个没有祭司之名的大祭司。他们这些人只看到了好的,却没注意到这些繁花下暗藏的毒蛇。
不给又能怎么样?只要不翻脸,这个书记就可以不断地以自己的那一套意识形态去解释世界去搞舆论宣传,谁也争不过谁也比不了。
好在数年前彗星降临的时候,宣传的那些东西打破了占卜天地征兆的理论,祭司也可能是错的也可能被坏的灵魂所欺骗,黑白熊理论中的祖先指引可能是坏人假扮的,而简单的实践论和未可知则放弃不管以待将来可知让原本的意识形态风雨飘摇。
神权从那时候起不再是至高无上的,可能是假的错的可能是坏的灵魂假借祖先之名的欺骗。
按照夏城的理论,我祭祀,如果你风调雨顺你就是真的,于是有贡品;如果祭祀了竟然还干旱洪涝,那就是假的坏的假扮的,砸掉。
正是这一点给了粟岳以大祭司之为酬劳陈健的底气,否则他也绝不会放开这个权利——在数年前的彗星降临的大事件后,神权被世俗权利抓到了漏洞,居于其后。
既然如此,粟岳觉得还不如让他名副其实,但代价就是按照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方式去解释世界。你没有孩子断绝子嗣不代表我们没有,你愿意折腾在你的城邑折腾千万别来我们城邑搅合,说说亲族一体其乐融融好得很,别说底层与亲贵之间的矛盾,最好淡化就当不存在。
这是底线。你姬夏接受,你姬夏就是大祭司。你姬夏不接受,大家一拍两散,拼着两败俱伤拼着联合东夷也要先把你灭掉。
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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